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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97章 掏心掏肺(第2页/共2页)

吃饭了,刚离开。”

谢琛一顿。他想问的不是管平,是另一个。

他右臂埋着留置针头,透明冰凉的液体无声涌入血管。

有一种察觉不到,却切实体会的凉意在心头攀升。

不久前,同样是高烧入院,她被谢征带来见他,夜深风急,偎在他怀里,长发散了他满怀,他晚上还有定点一瓶吊水,输液管被她偷偷捂在怀里,还以为他没有发现。

消炎的吊水能有多冷,那点微不足道的温度,冷或热他都感觉不到。只有她像陪护小孩子一样,陪护他。

谢琛若没发觉这些细微之处,待她也许就如平常。

可她细密,善于隐藏,做什么想什么从来不说,一点点捉迷藏埋惊喜,只能被他自己发现。

有一些他立刻就察觉,有一些要过后很久,猛然回想才惊觉。

她像温水,他是被煮的青蛙。

像空气,在时平常,不在难受。

谢琛不谈爱,他这个年纪,阅历,谈爱太轻浮。

是习惯。

一段始于利用的风月,本该止于杜建平倒台。

他舍不得了。

……………………

十几位主任出动,白大褂乌泱泱成群,在医院人来人来的走廊,十分瞩目。

温素掐着手心等在楼梯间,管平上去探消息。

从她被周皋带出病房后,谢老爷子就再不许她接近,甚至怕管平替她暗度陈仓,一并连管平也下了禁令。

她之前耳膜穿过孔,这次季淑华用了十成力,情况又现当年。

医生说她左侧耳朵听力至少要半年或者一年的时间,慢慢恢复。

温素现在听不到远处的脚步声,只好扒在楼梯口,眼睛紧紧盯着楼道。

她不奢求再见谢琛,也不奢求以后。

只等他病情稳定,她就离开。

楼梯间的门突然从外面拉开,季淑华扶着谢建国出现,管平跟在后面脸色难堪。

温素手背在身后,不断绞紧。

谢建国无意与她一个弱女子纠缠,直白给支票,“我知道你跟谢琛之间有素津,私事好断,公事纠缠起来十天半月都有。”

对谢家,公私断起来,一样简单,但掺搅感情,温素若不配合,硬拖着不分割素津,他也不能对女人如何。

不若直接买下,股权,法人全部将她剔出去,她再无任何接近谢琛的借口。

季淑华拿出文件,“温小姐,我很抱歉冲动之下打了你,但医生说二哥昏迷是情绪波动太大,夜里受凉导致,我与爷爷都不能接受你继续坑害二哥。素津市值三亿,你占股一半,支票上的数字足够买下你持有股份,剩余的,是我和爷爷给你的补偿。”

她上前翻开文件,温素看到白底黑字划着红线的几个大字,股权转让协议。

温素只有一侧听力受损,季淑华的话她听了大概,再加上这份文件,她清楚什么意思。

温素杵在那,楼梯道的风冰凉刺骨,吹的她脚底虚浮,“我不要这些……”

季淑华不耐烦打断,“温小姐,我不是在与你商量,这份你文件你签了,警局里你那位男朋友,爷爷会打招呼放他离开。你拿了钱,他有了自由,以后你们两个舒舒服服快快乐乐,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用半夜你情我浓的,连累二哥住院。”

温素双手死死扣在一起,“他……他是不是醒了?”

“二哥醒了。”季淑华大方承认,“但他需要休息,不能见你。签吧,爷爷不对女人动手,但我的耐心已经是极限了,温小姐,你不会想挑战我。”

温素看向管平。

管平张嘴,“温小姐……”

谢建国一个冷眼横过去,管平又闭嘴了。

温素握住笔,勉强不失态,一笔一划端正签下名字,摁了手印。

季淑华控制不住露出笑意,她最终达到了目的。

从谢建国来昌州,她桩桩件件都是为种下温素蛊惑谢琛的疑种。

来路上他有了断开温素的意思,结果那丝血迹让他态度生软,好在有医生的交代彻底让谢建国信了红颜祸水这四个字。

小辈感情,他敲边鼓式干预,行为不会过分,才容忍温素蹦跶至今。

可成了祸水,超出他容忍的范围,斩钉截铁绝不留情,才是他的作风。

若温素以后再敢接近,谢建国就不会是之前的仁慈了。

他会像摁死敌人一样,摁死她。

文件确认无误后,谢建国当先离开,季淑华看了一眼管平,见他不动,嗤笑一声拉门远去。

通道寂静下来,温素乍一看也十分平静,平静之下又像压着数不清的漩涌。

她和谢琛昨晚都不冷静,所有悬而未决的心结被何文宇揭开点燃,彻底爆发的那一刻,是摧朽拉枯的。

当时想分开,真分开了,脑海蓦地又全是他的好。

管平捏了捏眉心,事态发展犹如拉不回的疯马,绕过无数正确道路,直直跌进悬崖。

谢老爷子的态度眼看着定下来,不比之前分分合合,谢老爷子不出手则以,一出手直接斩断根源。

他试探上前,“您若是想见……”

温素摇头,她站的笔直,鼻头眼睛都是红的,像被旷野刺骨的风雪肆虐过。

但她从来是沉静的,格外能忍耐,有同龄女人不具备的韧性,又破碎感十足。

管平佩服她,能一如既往的拒绝谢琛。

也许她天然有一种灵性,总会在繁花锦簇中察觉危险。

那四年里,无数条便捷路径她分毫不踏。

踩了婚姻深渊,再爬上来,天然警觉每一段感情,真不真心,爱与不爱,她审视的分明。

在不会有婚姻的前提下,管平也不能保证谢琛的兴趣能多久。

半年,一年,三年,十年……或者更久。

别的女人,管平或许就劝了。

可温素,他劝不下。

甚至私心里认为,她就该这样离开。

算上大学四年,张应慈折磨她那七年。

要她再去经历一段没有未来的感情,掏心掏肺去爱,男人浅尝辄止,半途而废后,一无所有的女人能在牛角尖里耗尽心血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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