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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琛抬手抚摸她的脸,“疼吗?”
温素迟疑着,摇了摇头。
谢琛收起手,“何文宇说你小时候很怕疼。”
肉眼可见的,被子起伏的轮廓陡然一僵。
温素闷闷的声音,细小解释,“那是……装的。”
谢琛一顿,重新握住她的长发,“现在也是装的?”
温素反应两秒摇头,她不愿跟人提及从前,可现在男人像是必须要得到一个答案。
“我小时候……父亲……严厉,母亲会当着他面先揍我一顿,父亲见我受了罚就不会亲自动手。母亲手掌都是空心的,落在身上声音大……不疼,我是配合喊出声,叫他误会了。”
男人眼神定格在她脸上,“小汤山温泉刘市长拍刘瑶那种?”
温素不意他还记得,半晌才点头。
室内又沉寂下来,男人的呼吸声清晰可辨,面容在昏黄光影中虚化,难得很柔和。
温素不敢看他的眼睛,不敢看他的脸,又不敢背过身去不看他,她心中慌得生乱,注意着男人的一举一动。
到最后,目光只能落在同一水平线,男人的腿上。
黑色西装面料颜色深深浅浅,以男人的身份断不会是布料印染斑驳,温素捏了捏被角,“你……你衣服湿了。”
“我知道。”
温素憋了声,小楼室内恒温,可室外秋风瑟瑟,湿衣沾身,风一吹准会生病,她视线漂移不定,清澈里有焦有急。
谢琛俯低,深瞳悬在她上方,“你很担忧?”
温素控制不住向后挪,颈后枕头回弹顶的她更近,擦过男人鼻尖又回落。
她脸猛然涨红,胸腔里腾起一把火,卡在喉咙里烧。
清晰看见男人领口滑动的喉结,深眸里涌动的暗沉,外面的火也落在她身上。
内外炙烤,温素不该推他,抖着嗓子,“谢琛……季总……”
谢琛眼神跟着沉晦,“你叫她季总?”
温素总觉提名提姓不好,后来索性跟着蔡韵喊季总。
谢琛手臂撑在她脸侧,裹着怒气,“那你是温总?”
他气息喷上脸庞,温素瑟缩闭眼。
在一起时她多少可以感受一点谢琛的喜怒,可分开后他变回以前莫测的样子,温素连他的问题都摸不着边。
谢琛心里也烧着一团火,他记忆力不错,那些资料字字句句,连位置他都难忘。
一件一件的,消神毁骨,他心中多怜惜,就多见不得她卑微的样子。
脸侧深陷床垫回弹,气息和呼吸声一瞬间远去,温素听到窸窸窣窣的脚步声离开床侧。
她缓缓呼出一口气,也没睁眼,直接连头缩回被中。
男人身上有一种击碎所有的强势。不同于其他人,他的强势攻击力太强,夹杂着掌控,可神奇的温素怕他,却不惧他。
好像内心深处很笃定,男人不会真的伤害她。
被子忽地掀开一瞬,凉气刚贴上皮肤,紧接着就被炙热赶走,像一团热火裹住她,强硬捋顺她僵硬的四肢。
温素惊得魂不附体,失声喊着,“……谢琛……”
下巴被人捏住抬起,“闭眼都知道是我?”
温素僵的抽筋,“你……我们已经……”
一个深吻吸住她,手劲很大捏开她的唇齿,凶狠攻占每一寸。
温素忘了,以前她不惧他,是清晰知道男人喜欢乖顺,只要在他的世界里臣服。
可他们分开了,是她提出的,手掌里的金丝雀打开笼子逃出去。
温素眼眶热起来,涨的刺痛。
她很能忍的,以前十年中落泪的次数屈指可数,她现在好像退步了。
惊了会哭,怕了会哭,心里难受也会哭,绷着的壳子快要装不住真实的她,总在男人面前显露出来。
谢琛脸上沾了凉,嘴唇上落了涩涩的味道,他扣在女人脑后的手掌顺着脖颈弧度下落到后背。
另一只手她拂过眼角,“我不碰你,睡吧。”
温素唇瓣咬的出血。
她咬嘴唇毫不做作,没有任何勾引的魅惑,实实在在牙齿合紧下嘴唇中间,动作并不明显,很多时候见了嫣红才露出几分凄惨。
谢琛掰开她的嘴,手指间茧子抹去血迹,灼热里带着粗粝的疼。
他重复,“不碰你,睡觉。”
他今晚莫测的怪异,温素知道他向来不喜欢说话重复,一句话落地硬、准、坚定,比其他人发誓都管用。
温素想不明白,他又永远强横凛冽,让她无法反抗。
她僵到顶点,软下来。
男人察觉到了,关了灯。
室内落入黑暗,外面竹林密影反而被景观灯投进来,一叶搭着一叶,相互交叠。
早晨再醒来,床上只有她,房间里静悄悄的。
她的衣服整齐叠放在脚踏上,四棱俱全,是严肃板正的军务样式,她叠不出,蔡韵也不会。
可温素不敢想是谢琛,她的衣物在男人手中的折叠交替的样子,总有种亵渎高山的侮慢。
她衣服穿的很迟疑,蔡韵敲门进来,以为是她不方便。“需要帮忙吗?”
温素加快动作,“……不用。”
蔡韵放下手上餐盒,“您昨天受了伤,早餐我没带太油腻的,但有一碗鸡汤不错,您待会务必要喝。”
“我……”温素穿上鞋。
“知道您不娇气。”蔡韵直爽接话,“但您贫血。”
温素进浴室的脚步稍顿,想起她昨晚就是贫血头晕握不住花洒,男人突兀出现在浴室。
她洗漱出来,还是憋不住,“蔡韵……昨晚……”
“昨晚我去处理伤您的人,她一会被亲自过来给您道歉。”蔡韵脸上沉肃,“那女人只是个被推出来的小卒,背后还有其他人,只是现在证据不足。”
她转即安慰温素,“不过您放心,管秘亲口盖章此事没完,她背后的人藏不久。”
温素一愣。
四目相对,蔡韵先笑起来,“您是想说不用她来道歉,还是想问她背后是谁?”
温素捏着筷子,嘴里的食物怎么也咽不下,“我不是……不用她来道歉。”
她软弱是为了息事宁人,避免后续更大的麻烦,毕竟以前不会有人站她这边,为她讨公道。
若道歉没有敲定以前,她可能不会想麻烦别人。
可已经有了公道,就不能自贱到还要推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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