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细查排访,侮辱,体罚,没有尊严,为奴为婢似的七年。
谢琛胸膛鼓胀,即使她是一个陌生人,这样的遭遇摆出来,也足以叫人怜惜。
“去查杜建平。”谢琛沉下声,“素津出事他在后背搞鬼,裘齐放跟他关系密切,要毁掉她的张应慈,离了婚就做他的女婿,给公司给资源,亲儿子也不过如此了。”
管平离开后,季淑华跟着进来,“我叔叔刚打电话,他明天到昌州,就住在谭园,想见见你。”
“可以。”
男人答应的快而迅速,仿佛不假思索。
季淑华定了下神,“我叔叔从未来过昌州,他希望能在谭园多住几天。”
言下之意,想男人也陪着住。
谢琛目光幽幽,落在季淑华脸上,看不出什么,“可以。”
季淑华莞尔一笑,“我叔叔要住在我的小楼,我不好跟他同住,二哥我们住在一起?”
男人这次视线定格许久,轻飘飘的,“可以。”
季淑华又惊又喜。
没成想他答应的如此果断,还顾念着她,顾念着情分。
这些天,她以为和谢琛之间只剩裂痕,强求苦果。
这几声应,仿佛一剂定心药,叫她从绷紧中松缓下来,她也从疯狂焦灼里清醒。
她叔叔说的对,没必要跟于兰那些歪路子一样学什么温柔招数,她稳坐钓鱼台就是,凭白跑下来跟别人计高下,只会丢了自己的座位。
季淑华想通后,彻底安心了。
…………
谭园里小楼按着风水排序,靠山的那几座是最好的,也是最空的,几年才会有人过来住一次。
就比如之前张有光。
再靠水就是谢琛这一梯队,中流砥柱的官员,拔尖超群的二代,李璨也在这个行列。
剩下的大多都是人造景,豪商显贵都可以长久包下一座小楼,杜建平自己的居所也是这种。
轮到温素,肖云漪很抱歉,“本来还有几座造景上佳的小楼,但突然有个京城贵客要来,少不得有些投机的人跟着过来。只能委屈你住的偏一点。”
实际上是非常偏,这座小楼藏在一片竹林后,风声簌簌,叶落归秋,寂静里鬼气森森。
从谭园开园,迄今为止只住过几个艺术家,屋内摆设仿佛都还带着新味。
温素从不挑剔,“有住的地方就好。”
肖云漪却不乐意,“你现在可跟当年不同,当年你找工作都难,现在你出去喊一声,‘昌州的温小姐要找工作’大把的人开百万年薪求着你去。”
温素知道她再指谢琛,“我……已经分手了。”
肖云漪皱眉,“你怎么还在跟哪位闹?见好就收得了,我告诉你,像老杜这种泥腿子发达了都说一不二,强硬的很。你家那位可是从小在富贵窝里,被人恭敬到大了,你别惹急眼了,那位真把你踹了。”
温素解释的很疲惫,只是不管她重复八百遍,只要谢琛态度没露出来,肖云漪都不会信她。
晚上刚用过晚餐,肖云漪的**室就开张了。
这次的牌友全换了人,连围观的都是生面孔。
“你现在身份不一样。”肖云漪在牌桌前坐下,“之前那几个女人不是正经货色,今天跟李总,明天跟王总的,跟你熟了还敢勾引你家那位。我特意叫了我太太圈的朋友,都是一水的正室夫人。”
“喏。”肖云漪示意快走过来的女人,“她是昌州建材公司的老板娘,就是脑子不好。产业都是她娘家的,老公倒插门,却软饭硬吃,以前还对她动过手。可惜恋爱脑死不离婚。”
女人在对面位置坐下。
肖云漪掩唇笑,“何太太,今天这眉毛画的真好,圈子里也就只有何先生懂得情趣。”
何太太得意,“杜总手粗,做大生意的人,难免关注不到小细节。不过肖女士应该也不在意。”
她含沙射影,温素都听出来了。
讽刺肖云漪秘书上位,巴结男人。
肖云漪脸色僵硬,好在牌桌上其他人跟着落座。
温素在陌生环境很不适,肖云漪也没叫她上桌,让她坐在身后指点。
“我这次是要亲自体验大杀四方的爽快,赢多少全算你的,输了也不怕。不过你不会叫我输的对吧?”
温素拧眉,“有赌怎么会不输。”
肖云漪呸呸呸几嘴,恨得点她脑袋,“你怎么还是这幅死脑筋,当年你要是听我的话去**玩几把,别说你那七十万,就是七百万,七千万,你也就是几个晚上的功夫。”
温素摇头,“我不赌。”
肖云漪已经抓牌了,没空反驳她,却还是翻了个白眼表达自己的无语。
温素缩在她背后,时不时指点她码牌。
肖云漪对她还是那副上学时看不惯又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她这份不变,叫温素对她渐渐从她身上找回熟悉的感觉。
一旦熟悉她就放松,几圈牌下来,她像以前在寝室帮肖云漪赢牌时一样,“我去一下洗手间。”
肖云漪抓着手中牌,“还记着你这破规矩呢,通杀几盘就松松手。行吧,我就自己来几把,说不定靠我自己也能赢。”
牌桌上三个女人输的快急眼,巴不得她快滚,见她离席还劝她,“温小姐不着急啊,你上完洗手间,要是肚子饿了还可以去隔壁用用点心。”
温素勉强笑了一下,出门离开。
她本就不是要去洗手间,在廊下随便找了个避人的地方呆坐。
夜幕低垂,廊下古式的灯笼朦朦照亮,晚风阵阵吹的她凉中带静。
一时入了神,没留意身后脚步声,等察觉到再想躲已经晚了。
一阵大力推上她后背,温素没防备,向前一扑,正脸朝下磕在石头棱上,尖锐硬角刺的很深,划过一道狰狞的口,当场血流如注。
额角剧痛中涌上昏沉,她眼前蒙了血雾,只来得及看清楚廊角消失一个细高的女人背影。
园中寂静无人,她摁住伤口,火烧火燎渐渐麻木,只是黏腻的血流止不住,顺着指缝洇湿袖口。
回廊离园中景观地面有三尺之高,她单手撑着一时爬不上去。
还待再用力,一个平稳的脚步声从廊角传来,温素缩了一下想避开。
却被人一眼盯住,“素素?”
温素僵住,她捂着额角抬眼,“何文宇?”
何文宇惊得一怔,“你受伤了?”
他撑着栏杆一跃而下,扶上温素胳膊,借着头顶灯笼蒙亮细察她的伤口。
昏黄灯光照的血液发黑,面容苍白如纸,半边脸和头发上全是血痂,厚厚的一层,出血量绝对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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