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耳边是他沉重的,有条不紊的呼吸。
我却小心翼翼的吸入氧气,生怕发出一点儿动静,然后迎来我尚且没准备好的爆发。
我害怕,毕竟我怀了孕。
车子启动,湮没在车流。
中控放着暴躁的摇滚乐,吵的我两都不约而同皱起眉头。
陆应川口中爆了句脏话,然后迅速切换电台。
像是泻怒般连着几下,每个台连一秒停留都不愿。
直到不知道第几个,音响内忽然传来女主播好听的声音,“下面我要跟大家分享一个热心听众的婚姻困惑,他希望得到大家的建议跟帮助。”
说也默契,我跟他好像在此刻都竖起了耳朵。
竟一起看向明明没有画面的中控屏。
主播声音缓缓,让燥夜变宁静,“这位先生跟妻子已经结婚二十年,大儿子马上高考,小女儿还在小学,”后面的大段描述无一不勾起我的幻想,简直是完美的四口之家,丈夫挣钱,妻子居家,一儿一女都懂事孝顺,可转折总是来的突然,“二十年来,这位先生的事业也终于迎来突破,而就在今年,他部门忽然转来一个助理,年轻活泼,给他带来了完全不一样的体验。”
后面的故事大家都不陌生,主播说来也只当讲个八卦,“他很感激妻子的付出,甚至愿意净身出户,只希望能得到自由,重新追求喜欢的一切,毕竟爱情是种感觉,没了就是没——”
“垃圾。”
正当我听的感慨时,陆应川忽然一皱眉,狠狠地摁下转台键。
他说这个男人垃圾。
说实话,我还挺欣慰的。
竟忍不住问了句,“他不是愿意净身出户吗?况且人家都说了,爱情不能强求——”
“那干嘛要结婚?要领证做什么?”他眼角余光都恶狠狠的,像是带了钢刀,刮的我眼皮只跳。
就好像忘情负义的是我一样。
“我当然觉得那个男人很渣,只是,”窗外小雨绵密,在玻璃窗上刮出横飞的水渍,而他侧脸冷峻,倒映在黑漆漆的窗面,看上去眉眼深刻,竟透出我少见的沉稳,我便忽然的笑了,“可惜人是会变的。”
曾经的陆应川分明是个纨绔,但后来跟我在一起也确实变的可靠,那么婚后又遇到徐娩,再次产生新的想法,又有什么奇怪的?
道德无法束缚他这样的男人,而甩开我的代价,他完全可以负担。
对于我的说辞,他只回以嗤笑。
我两都陷入沉默。
车子也终于到了家。
下车,我拉开门,想双手遮头冲进屋时,却发现头顶一暗,竟是他撑了伞在等我。
仰头时,在这样狭窄的空间内,我不可避免要与他对视。
那道兽一般狠厉的目光盯的我心口发紧,也不知出于怎样的想法,竟本能的攥住了他的袖口。
就好像,我害怕时会像他求助,却忘了现在恐惧的来源就是他。
陆应川垂眸看了眼我的手,又扫向我的脸。
却站着,没有立刻往门口走。
“应川——”
不待我说完,他忽然开腔将我打断,“为什么一定要离?”
我想,该来的果然还是要来。
伞外雨丝如幕,而我听到风声,像是来自前世我的墓穴。
“没什么理由,”我平静的裹紧大衣,“爱情,本来就不可强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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