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了牙,也不知道是伤口的疼痛剧烈,还是因为他们辛苦抢来的粮食被骡子吃了而气愤,又或者是因为做贼的反而被掏空了家底而感到耻辱。
江年则在地窖里翻出来几十两金子跟几百两银子。
逃命的人多带金银,方便。也不知道这么多的钱,他们究竟做了多少单生意。
他拿起黑大个那把大刀,挥舞了两下,太笨重了,不顺手,不如自己的军刀。
院子里那口水井被锁上了,他连钥匙都没问,双手举着大刀,一下一下地砍。
直到大刀卷了刃,才将锁给砍断。
他把锁跟木板丢到一边,往里看,这井挖的还挺深。背后的人挺有能耐,找的工匠厉害,这时候竟然能找着水源。
伙计跟黑大个开始求饶,江月拿着两块抹布,把他们的嘴给堵上了,然后把人丢进地窖里。
她垂下眼眸,像是下达了最后的判决,“你们也好好尝一尝濒临饿死渴死的滋味吧。”
江月两人在客栈又休息了一天,次日后半夜,在月光引路下,重新出发。
因为骡子的伤还没好透,江月不肯坐上去。
江年就背着她,再牵着骡子走。
这一瞬间,江月好似回到了在江山村的日子。
“崽,你真好。”
江年笑笑,想蹭蹭她的脸,却被她挡开。
江月双手撑着他的肩膀,躲得远远的,“你身上好臭!”
江年一顿,重重把她掂了下。江月下意识趴下去,把他搂紧了。
“好吧,我也臭,我俩现在身上一个味儿!”
大夏天,身上带汗,就是两三天不洗澡也臭得不成样了。江月的底线是头上不能长虱子。
“我们要不要剃光头?凉快。”江月摸摸自己油腻腻的头发,太恶心了。
江年眯眼,“在太阳光下反光的那种?”
江月失笑,确实有点招眼了。现在这时候,只有和尚剃光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就算流民快死了,好像也没有一个人想要剃头发。
“头皮会晒伤吧?”
“带着帽子呢?”
“那跟留头发有什么区别?都一样热。”
“嗯——晚上睡觉能舒服点?”
“那到了冬日会很冷。”
“啊,也是。”
江月突然记起来,她黑吃黑,搜刮来老多东西,“崽,我们现在好有钱了!”
“有多少?”
“现在一共有830两银子、50两金子还有好几百串铜板。哎呀,我可太有钱了,我就是个小富婆!快说谢谢富婆包养我!”
江月来回晃悠着双腿,开心!
成为富婆包养帅哥,这可是她现代时候的梦想啊!竟然真的在这里实现了!
江年笑笑,把她往上提稳了,无奈地说,“谢谢富婆包养我”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解闷,走了半夜加一个凌晨,等太阳高升时,他们找了棵枯树遮荫。
江月这回感受到真正流民的苦难了,她半边脸被晒到发烫,这时候又不能立即冲凉水,会破皮的。
她真是恨不得回去给那客栈里头的俩人加上几刀。
那伙计跟黑大个已经翻了白眼,濒临死亡。他们这地窖挖得浅,被烈日曝晒,温度升腾,像是一个火炉。两人全身湿透,已经开始脱水。
江月没想过把客栈毁了,留着能给真正的流民或者过路人歇歇脚。
不怀好意的人,不会因为客栈的存在与否而改变主意。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