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其中一个挺着大肚的壮男人喊道,下巴的黑痣随着说话间抖动,听这话里好似真的挺善意。
若是涉世未深的少年人,怕是真的会过去
江年沉着脸从车厢里头出来,那股恶心的血腥味,他从几十米外就闻见了。往林子里瞥了一眼,双手拿着刀,上边的血渍没洗掉。
林子里的人没想到车厢里还有一个这么高大的男人,手上的尖刀在月光下泛着银白。
这不是能惹的人。
那男人不再喊话,嘴里嘀嘀咕咕不知道跟这些人说了什么,其余人脸上失望透了,纷纷把视线挪开,坐下来,继续撕扯着手里的肉。
“我休息够了,让我来赶车吧。”江年接过车绳跟鞭子。
江月回头看了一眼,林子里的男人们把肉串好,在火上翻烤。有些心急的人,连烤都不烤,直接就开动了。
鲜红的血滴、鲜红的肉,被那些人撕扯,咀嚼……
她脸色难看,胃里翻江倒海,抓住江年的手,“停、停一下!”
江年拉紧车绳,“怎么了?”
“呕——”江月趴在车架上,开始呕吐,快把胃酸都吐出来了。
江年抿紧嘴唇,拿水给她漱口,拍拍她的背,心里有点担心,“月月,你是不是生病了?哪里难受?”
江月吐完了,又洗了把脸。她深呼吸,眼里还有徘徊不去的画面,“那些人,吃的是人肉。那里,我看见了,是双小孩儿的腿,还有、还有”
她说不下去了,攥紧拳头,越想越觉得恶心。
虽然知道这些事情在灾年里是不罕见的,但是亲眼见到总是让人难以接受。
江年把她抱进怀里,左手捂住她的眼,“我们不看,现在就走。”
江年作为狼的时候,以狩猎为生,不见血不过活。但,它们不至于会吃自己的同类。
江年远远看了一眼林子里吃肉吃得开心的男人,像是要把他们的脸记下来。随后就赶车继续往前走。
凌晨时,他们终于到了第一个小镇。
这个镇小到他们从镇口驾车到出口,只用了半刻钟时间,期间还停下来用三个杂粮饼换了三个草帽跟两张大草席。
这不是他们压榨,而是镇上的粮价已经贵到离谱。给三个杂粮饼还被老板感恩戴德了一番。
两人已经把作息调整过来。白日里两人轮着休息,等太阳下山后再赶路。
赶了三天时间,他们到了第一座大城。
可惜,被拒之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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