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色小兔的发夹。
这是他在法国一家专门制作兔子饰物的手工作坊里看见的,二姐说大姐姐小时候很喜欢小兔子,特别是小兔子发夹。
“你喜欢吗?”沈佑言挠了挠头,期待地看着沈清芜。
沈清芜盯着那枚兔子发夹愣神了一瞬,收回目光时刚好触及小男孩那张纯真的笑脸。肉肉的脸颊上,两只小梨涡有些刺眼。
“以后不要再送我礼物,你不是我弟弟,我也不是你姐姐,沈羽窈才是。”
沈清芜的声音冷得瘆人,说完后“砰”一声便关上房门。
沈佑言垂着头往回走,小嘴瘪了又瘪,终于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大姐姐生气了。
她竟然说她不是他姐姐。可是幼儿园的妮可老师告诉他,他和大姐姐虽然妈妈不一样,但他们依然是姐弟。
是他不够好,所以大姐姐才不喜欢自己吗?沈佑言小小的脑袋里满是疑惑和委屈。
“小言,过来。”沈羽窈站在沈佑言的房间门口叫道。
沈佑言抬起头,抽了抽鼻子,跑了过去。
“二姐。”他哽咽着说。
想起刚刚沈清芜那张苍白的脸,沈羽窈觉得心情还不错,搂住沈佑言哄道:“大姐姐不喜欢你没关系,二姐喜欢你。”
清晨,天色暗沉,云层叠峦翻涌,一场暴雨即将到来。
郊区墓园,一排排灰色的墓碑安静伫立于树荫小道上,骤急的风吹得树上的枝叶“沙沙”作响。
这个时间,整座墓园空无一人,气氛压抑阴郁。
一抹单薄的身影循着上山的台阶拾步而上,最后停在角落的一座墓碑前。
沈清芜从包里拿出一块干净的手帕,细细擦拭着墓碑上的照片。
照片里的女人很年轻,美丽温婉,眉眼依稀能看见沈清芜的影子,微笑时嘴角的小梨涡仿佛两个漩涡,随时能让人掉进她甜美的笑容里,甘于一直沉溺。
照片上的尘垢很快被擦拭干净,沈清芜这才把手帕移到墓碑的另一边,上面还贴着一张照片。
那是一个约莫五六岁的小男孩,粉团似的脸蛋软软糯糯的,乌黑的齐刘海下是一双圆溜溜的杏眼,笑起来时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嘴角的小梨涡与照片里的女人如出一辙。
“小言,对不起。”沈清芜小心翼翼地擦着照片里小男孩的脸蛋,轻声说,“我总把沈佑言当成了你。”
“你知道吗,他和你很像,眼睛又圆又黑,笑起来同样有两个酒窝,昨天他还像你一样,送了我一枚兔子发夹。”
“我总是想,如果你从来没有送过我那枚发夹,那你是不是就不会为了捡它而掉进泳池里。”
“如果那天我没有被老师叫住,早早回家陪着你,那你也一定不会出事。”
“对不起,是姐姐没有保护好你,妈妈一定很生气吧,你帮姐姐哄哄她好吗。”
一滴水珠滴落在墓碑前,黄色的土壤上留下了一个深色的印子。
时间仿佛凝滞了一霎,大滴大滴的水珠从天空掉下,淅淅哗哗的。
一方黑色的伞隔断了她头顶的雨幕。
沈清芜抬起手背拭去脸上的水痕,回头瞪了一眼身后的男人。
“陆厌行,你是不是在我身上装了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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