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么大个人,怎么可能掉屎坑里,哪怕脚下打滑摔跤了,也顶多像李芬之前那样卡在坑口里等人来拔。
她只能走到后窗户那边,伸手将玻璃窗轻轻一推,探出脑袋冲那边挥了挥手并大声道:“我在这儿,有点事,一会儿自己会过来的,别担心。”
被祝艳扶着刚上完厕所回来的杨和平正趴在病房外的阳台上哭。
看到有个人在冲这边挥手,连忙抬起泪眼看了过去。
看到是陆满月的时候,他破涕为笑,不顾身上有伤,抡圆了胳膊使劲往这边挥手。
“小月月,是小月月,小月月没掉屎坑。”
祝艳松了口气,扶着杨和平进了病房。
……眼科手术小隔间。
魏定邦眼皮子掀了掀,麻醉令他的神智有些迷乱。
他有些分不清眼前的一切是幻觉还是真实。
医生手很稳,刀也很利,一刀下去,轻而易举地划开了他眼周的脓包。黄中带红,红中带着点白的脓液一下子流了出来。
医生快速地用消毒过的棉球将滴出创面的脓液吸尽,刀子对准了下一个脓包,又是轻轻一划拉。
医生经验丰富,速度也快,可魏定邦眼周的脓包太密集了,光是清创去脓就花了四十多分钟。
消完毒上了药贴上纱布后,医生终于松了口大气,连人带椅把魏定邦推回了诊室中,迅速地开了几瓶消炎针就冲门外喊。
“家属,带病人去住院部一楼打吊瓶,记得要先去做皮试,做完皮试半小时没异常才能挂吊瓶,他这炎症很严重,得先把炎消下去。”
周如桦赶紧让她小姨雪花和表弟王乐乐去把滑竿抬过来。
眼科诊室太小了,滑竿放不下,他们之前就把滑竿放到走道尽头了。
周如桦搀扶着魏定邦摇摇晃晃的坐上了滑竿,快速地往后头的住院部走。
滑竿晃晃悠悠,魏定邦闷哼了一声。
周如桦立马贴了上去,喊了声定邦哥,关切无比地问他:“是不是还疼得厉害啊?”
陆满月看着从眼前晃悠过去的滑竿。
视线不自觉的追随着那两个快靠在一起的脑袋。
心头骤然像被针扎了一样。
她深吸了一口气,啪的一下关上了窗户,默默地坐回了椅子上,慢慢地平复着胸中翻滚的情绪。
想想怎么救李医生,这才是自己确认身世必走的关键一步。
男人……没了就没了吧。
没人撑腰的女人,一样要学会自己挣扎着活下去。
秦宁也要去打吊瓶,女医生还要看诊,见陆满月心善又和秦宁聊得来,就提议让她陪秦宁去拿下药,再帮她看着吊瓶药水,要挂完了就去通知医生过来换药。
陆满月说了声好。
反正一会儿她也是要去住院部找祝艳的,秦宁这边也确实离不得人,再加上她又是魏定邦的亲表妹,看下药水陪她说说话也不是什么为难事。
到了住院部一楼,刚去领了药回来,秦宁先去做皮试了,她就打算找座坐着等一会儿。
一抬眼就看到就坐在前面第一排打点滴的魏定邦和周如桦。
周如桦一扭头就看到了陆满月,她冲着陆满月翻了个白眼,扭头凑到魏定邦耳边嘀咕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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