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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偷偷减少了四五年兔子,少说也有几百块钱的收入,你要是肯劝你爸把钱拿出来,我们就网开一面。
她哭着说,兔子真的不是我们要养的,是舅舅说要养的。
卖兔子的钱是舅舅拿着的,她和爸爸真的没有钱。
可那些人先入为主,根本不肯相信她。
李如良一直在旁边煽风点火说她就是犟种,光问不打是绝对不会说实话的。
为了取信于那些人,洗清自己,李如良还带头抽她的耳光。
那一巴掌扇过来的时候,她半边脸都肿了起来。
最后,她被打到晕过去几次都不承认兔子是她家养的。
她满脸是血的倒在了地上,怎么掐人中都死闭着眼睛不肯醒来。
那些人以为打死人了,才散了。
李如良也跑了。
她独自一个人在偏僻的院子里躺到了第二天早上,手脚齐用的爬了出来,爬到路边才被人发现了。
那时候厂里赶产能,陆大山连续干了两个通宵。
回到家里的时候,发现她头肿得像个箩似的,问她怎么了,李芬把她推进了屋,骗陆大山说她看到蜂窝想吃蜜,就用树枝去捅了,然后被野蜂追着蛰,所以脸就肿了起来。
她因为被打得太狠了吓住了,失语了一段时间。
李芬跟陆大山说她没吃到蜂蜜心情不好,所以不想说话。
陆大山每天在厂里的活也累,经常加班加点赶产能,回来吃了饭基本上都是倒头就睡。
她脸上的淤青一个多月才完全消退。
结果刚好没两天,李芬就说李如良在山里搭了个隐秘些的棚屋,兔子放到那边去养了,让陆满月继续每天割草去喂兔子。
陆满月在悲愤之中嚎啕大哭了起来,吼叫着推了李芬一把说她再也不会去割草帮李如良养兔子了。
李芬滚下了楼梯,流产了。
血一盆一盆的从她屋里端了出来,最后是一个已经成形的男胎和着血水一起端到了她眼前。
李芬从来没说过她怀孕了,那时候冬天大家都穿得厚,也看不出肚子来。
李芬说,你已经害了妹妹,现在又害死了小弟弟。
医生说李芬再也不能怀孕了。
内疚和悔恨将她死死的缠住,她几乎无法呼吸。
李芬说,陆大山一直想要个儿子,要是他知道是因为陆满月的原因害他一辈子都不会再有儿子了,陆大山也会恨她的。
她会告诉陆大山,是她自己不小心摔下去的,只要陆满月肯乖乖听话,去帮舅舅重新养兔子。
陆大山是爱她的。
她不想失去爸爸的爱。
那是她能在这个家里感受到的唯一的温暖。
所以,她打落了牙齿和血吞,又任劳任怨地养兔子去了。
大冬天的,草都枯死了,只有一些特殊的草会一年四季长青,草越来越难割得到了,她要去到更远的地方,爬更高的山才能割到一点点青草。
李如良的兔子却越喂越多。
她形销骨立,日渐沉默。
渐渐的活成了一个沉默而怯懦的影子。
一个不需要有自己思想,只能靠听李芬话才能勉强活着的小可怜。
“真的是你舅舅。”祝艳指着楼下某处让陆满月仔细看。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陆满月眯着眼睛看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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