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满月的过错!到时候要扣钱,先把你的扣光!”
陆满月顶着众人调调的目光,咬着牙推着斗车去装料。
两百斤的料她是拉不动的,所以她打算多跑几趟跑快点。
她吃力地推着五十斤的料走进了溶料炉车间,那迎面而来的高温像是一阵风暴似的向她袭来,瞬间就在她细嫩的皮肤上留下了印迹。
她的脸火辣辣的痛。
她用尽全身气力忍着疼痛把料车推到了炉口,咬着牙一倒。
料咚的一声掉进了炉子里,溅起来的钢液让那蒸汤的温度又高了几度,一下下舔砥着她的皮肤。
她握着滚烫的斗车车把,把空车拖了出来,举步维艰地往外走。
有人在外头阴阳怪气地道:“唉哟,这五十斤五十斤的下料,我们要开工得等你等到天荒地老啊!”
陆满月没有说话,默默地加快了速度。
“啊,陆满月,你的脸……”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声音大得半个车间都能听着。
不少人都探头看向陆满月。
有的面露不忍,欲言又止。
最终想到王金花的手段,又不敢开口了。
陆满月知道自己的脸肯定烫伤了,她没搭理那些人,又推了一车料咬着牙往回走。
一车,一车,又一车。
她的衣服被汗浸湿了一轮又一轮,脸上的疼痛也密集到麻木了。
腿上的伤口迸开了,她卷起裤腿,把染血的纱布解下来,重新勒紧了些。
那血又慢慢的止住了。
第一锅料终于下足了。
那些女工们也忙碌了起来,她的耳朵根子终于清静了不少。
高炉是四百的,五十斤一趟得推八趟,炉子里的料上满后,溶化需要要40分钟,三车间一天基本上会出18炉。
刚好是十二小时。
陆满月便趁这四十分钟的空档,去割了两片肥厚的芦荟叶子,把刺削了,然后直接把叶子剖成两半往火辣辣的脸上抹。
清凉的芦荟汁液缓解了疼痛,那火辣辣的感觉渐渐的下去了。
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穿着新得来的草鞋跑了过来,远远的看到陆满月就开始喊:“满月姐,你在吃什么?”
陆满月累得没什么力气说话,只是冲着少年笑了笑。
“满月姐,你的脸!怎么烫得起了这么多水泡?”少年离得近了才看到陆满月脸上的烫伤,他出离的愤怒,叫嚣着要去找那个人算账,“这活都是壮劳力干的,从来没有女工去下料的说法,他们这是在欺负人!”
“没事,我能干得动。”陆满月强撑着笑了一下,把自己颤抖的手腕往身后藏。
“不行,我去告诉魏老头去,他说了,不会让人欺负你的,他要是办不到,咱们不要他,再找一个能对你好的!”少年义愤填膺道。
“不,不要告诉他,他今天才打了人,要是又来车间闹,我这工作就没了,我家现在就指着我一个人挣钱呢。”陆满月拉住李卫民。
“他一个男人不养家娶什么媳妇儿?我就要找他去!”李卫民挣脱陆满月气冲冲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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