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外探了进来,骨碌碌的眼睛像毒蛇一样盯着她。
当时澡堂里刚有一批女工洗完澡出去,正是冬天,那热雾还弥漫着,她尖叫着抱胸立即蹲下了,杨诚实应该没看到啥,但是她却觉得自己脏了。
这之后三年,更是不敢再去澡堂里洗澡,非要提热水到自己房间里擦洗。
听到人家说澡堂子三个字,她就寒毛倒立,手脚发软。
她之前没见过杨诚实,之后厂里调查这事,说是个七八岁的孩子调皮,这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杨诚实生着一张娃娃脸,她惊吓过度,人人都说是个孩子的时候,她妈让她不要多话。
要是被个成年男人看了,这一辈子就毁了,孩子看一看不打紧。
她妈不停地劝她,说只是个孩子看了两眼也没看着,不要对着人家穷追猛打的,都是钢厂里的同志,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那件事之后,原本捉襟见肘的家里突然多了不少东西,不过当时沉浸在惊吓中的陆满月并没多想。
只以为是爸爸突然提了个小组长涨了工资才置办的。
现在仔细想来,她妈正是从那个时候起说杨诚实好话的。
一个荒唐的想法划过心间,陆满月整个人都一震。
难道,从她十五岁开始,她妈就计划着把她嫁进杨家了?
别人不知道,可她从澡堂子里尖叫晕倒后就一直做着恶梦,医生说她是小时候弄丢妹妹受了一轮刺激,现在又受了刺激,把自己困住了,要让她远离刺激源头,这心病才会好。
她妈却非要把她送到刺激最中心。
李芬她极有可能真的不是她的亲生母亲。
没有一个母亲会这样对她的孩子。
陆满月一念至此,整个人都不对了,面色苍白,两眼呆滞,两手用力地攀着他的脖子把脸往他身上挤,似乎要挤进一个安全的地方躲一躲。
魏定邦察觉到不对,立马抱着陆满月慢慢站了起来,俯在她耳朵边上不停叫她的名字:“陆满月,陆满月,不要怕,我在,我在这儿,你相信我,有我在,没人再能欺负到你了。”
陆满月哭得稀里哗啦的,不住呓语:“我不想的,妈妈,我不是故意弄丢妹妹的,不要掐我那里,真的太疼了,妈妈你放过我吧。
妹妹要沟对面的花,我不去她就又哭又闹,还咬我手,咬得流血也不松口,我还是不答应,她就要吃石头,我怕她噎死,只能到对面给她采花。
我绕到到沟那边,刚伸手采花就听到一阵奇怪的响动,回头一看的时候,正好看到妹妹被一个男人抱着跑了。
我不顾一切的想要跳过沟去追妹妹,那条沟两米多宽,我根本跳不过去,我落在沟底失声痛哭,眼睁睁的看着妹妹被人抱走,还有个人骑着自行车来接那个男人,两人很快就跑得没影儿了。
虽然那时候沟里没废水排泄,但是我根本爬不上去,我丢了妹妹,我真的很难过。
如果可以,我宁愿丢的人是我……
妈妈,我听你的话,我听你的话,我都听你的……你不要打我了。”
这女人,用着合适,感觉不错,看到她哭得一抽一抽的,魏定邦心头莫名的不爽,胸中有股子怒意直冲脑门。
“你妈经常打你?这都打出心理毛病了,看来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她到底是亲妈还是你后妈?”
陆满月边哭边抽噎,哭得上接不接下气。
“妈妈,不要揪着我的耳朵把我提起来用力摔,我的耳朵真的好疼……”
魏定邦面沉似水,目光冷冽如刀。
陆满月哭累了,在他怀中沉沉睡去。
魏定邦拧着眉头看着她哭肿的双眼,一定一顿道:“现在你是我的女人了,只要你不是做了祸国殃民的事,我都会给你撑腰。
你那个妈,看着尖嘴猴腮的,不像个好人,受不起我魏定邦的孝敬。”
狍子不给了。
第二天一大早,魏定邦背上陆满月,后腰别着枪往钢厂而去。
回门的时间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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