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抓起酒杯,再次一饮而尽。
二人的身影,很快消失不见。
来时便没带什么私人物品,洗簌用品都是民宿准备好的,走时也是孑然一身。
陆英的腕表,是私人订制款。
有通话和定位功能。
她很快就联系了,校方安排的那辆商务车司机,约好了上车地点,带着朱隽坐上车,连夜回程。
陆英随口问:“你住哪?”
朱隽想了下说道:“我家离得远,又没人派车来接,元旦三天假期,还剩下两天,看来我只能……住酒店?”
一双亮晶晶的丹凤眼,可怜兮兮望着陆英。
现在是晚上八点,别管司机夜路开多慢,一百多公里的路程,有的是时间,让陆英考虑纠结,该不该收留这位学弟两天?
赵勇和姜慧,紧跟着也离开了。
四位明星,最后也双双离去……至于去了哪里,做了什么……外人如何得知?
商务车内。
“学姐?”朱隽轻轻唤了声。
陆英报了个地址后,靠在后排座椅上,闭着双眼休息,没多久竟然睡着了,呼吸声清浅匀称。
想想也是,凌晨就被叫醒,一整天顶着日头漫山遍野闲逛,摘野果、采草药、救治小动物,一直到晚上八点吃完饭才算真正结束。录制节目,全程都要保持形象,难怪她累成这样!
汽车突然颠了一下。
朱隽动作敏捷,下意识抬手护着身边人。
结果呢?
陆英顺势就倒在了他的肩窝,却没有半点要醒的迹象。睡梦中的她,脑袋晃了晃,自动自发调整好更舒服的姿势,继续呼呼大睡。
朱隽整个人一僵。
抱着她?他不敢。
推开她?
谁来告诉他,学姐睡梦中对他投怀送抱,作为一个十八岁才情窦初开的少年,刚过完十九岁生日的他,该不该狠心推开她?
不!他舍不得。
可他应该要避嫌的吧?学姐毕竟已婚。
汽车突然又颠了一下。
夜色中的山路本就不好走,青天河景区开车要走20分钟的山路,颠簸、紧跟着急转弯、连续转弯,再正常不过。司机提醒:“坐稳了,前面有段路,不太好走。”
朱隽僵在半空的两只手臂,一前一后,立刻将她纳入自己的保护圈。避嫌什么的,瞬间全抛之脑后。
这可是山路!
黑漆嘛乌的,除了车灯亮着,四周全被黑暗笼罩。虽说司机车技很好,可若是有个万一,车子刹车失灵直接冲下山崖……妈呀!越想越害怕!
朱隽瞪大眼睛,密切关注着路况。
他不敢睡。
也不敢撒手。
这一夜,短短二十分钟的惊心动魄,他甚至在心底里做好了准备:就算不幸出了意外,他也要保护好她,做她的垫背。
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
从来不曾觉得生命如此脆弱。
朱隽不怕死,却害怕……她会死……那短短二十分钟,每一分钟都提心吊胆,好似度日如年般无比煎熬。等商务车驶出山区,上了高速,车速渐渐平稳时,朱隽这才发现自己早已汗流浃背。
摊开手掌一看,掌心全是汗渍。
而她,睡得愈发香甜,浑然不知抱着自己的少年,刚才那短短二十分钟,心里经历了怎样一番惊涛骇浪。
朱隽垂眸,凝视着她的睡颜。
她的睫毛很长,轻轻抵在腮上。花瓣一样的朱唇,泛着水润的光泽,笑起来就会有两个酒窝,像是正做着美梦,让人有股想要一亲芳泽的冲动。
朱隽情不自禁嘴角上扬,缓缓吐出一口气,从刚才的紧张状态中,整个人放松下来。
后背的湿黏,让他感觉有点不舒服。
朱隽不敢乱动,生怕吵醒她。只能腾出一只手,将车窗开了条小缝,任由夜晚微寒的冷风吹进来,吹散他满身的燥热。
浇灭他心头的那团烈火。
22:15车子停在绿城高新区的一幢幢高楼旁,朱隽这才叫醒身边的睡美人。陆英迷迷糊糊醒来,迷迷糊糊下了车。
冷风一吹,她彻底醒了。
“到了?哎呀!我怎么睡着了?我家在这里有套小公寓,你如果不想去或者不方便去酒店的话,可以先在这里住两天。”
朱隽问:“谢谢,那学姐你住哪?”
陆英笑了笑:“我当然要回自己家呀!元旦假期,我爷爷想必已经在家里等着我了。哦对了,明天无聊的话,可以来我家里做客。”
朱隽眼眸一亮:“可以吗?学姐家在哪?”
“河医大家属楼。”陆英按下电梯,上楼。朱隽跟上去,问了句:“学姐,你有微信吗?”
陆英:“没有。”
朱隽:“真的没有?”
陆英瞪他:“怀疑我在骗你?”朱隽干笑着连忙解释:“不不不,学姐说没有,那一定是没有。我只是突然想到,假如我去你家做客的话,找不到地方,该怎么联系你?”
陆英:“打电话呀!校外可以带手机。你没有手机吗?”朱隽忙点头:“有!可我不知道你的电话号码。”
“13903714444。”
陆英想也不想就报了串数字,走出电梯,沿着过道,停在了一间公寓门前,边输入密码边说:“公寓是密码锁,数字是我生日,910214,记住了吗?”
朱隽点头:“嗯。”
陆英愣了下,大意了!学弟套路深,趁着她脑子迷糊,居然轻易就套走了她的联系方式。哼哼,可真狡猾!算了,小事一桩不跟他计较。很晚了,她还要早点赶回家!
陆英站在门口,避嫌般说道:“这里平常不会有人来,偶尔我周六会过来住一晚,你将就着住吧。”
朱隽走进门,发现是套五十平大小的公寓,分上下两层。一层布局是茶室和书房,有卫生间和小厨房,室内楼梯直通二层,上面应该就是卧室。
公寓虽小,精装修,处处古朴雅致。
朱隽回头:“学姐不进来坐坐,告诉我电视怎么开,热水器怎么用吗?”
陆英摇了摇头:“不了,难不倒你,自己琢磨吧!太晚了,我该回去了,有事打电话。早点休息,晚安。”
朱隽忙道:“那我去送送学姐。”
陆英看他一眼,没再反对。两人便一起下楼。朱隽站在路边,抢着拦出租车,陆英定定看着他,不知在想什么。
送她坐上车,两人道别。
朱隽孤零零站在路边,眼睁睁看着那辆出租车,载着她渐行渐远,好半晌才转身回公寓。
公寓里。
楼上楼下到处摆着陆英的照片,楼上的卧室也有两间,一间锁着,另一间带独卫的大卧室,显然是陆英常住的。
朱隽在楼上楼下参观了一番,见房间里到处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灰尘,只能挽起衣袖,拿起抹布拖把先做大扫除。他打小就有洁癖,连床单被罩都重新换掉。
忙碌到凌晨快一点,望着窗明几净处处一尘不染的公寓,刚沐浴完的朱隽,才躺在陆英睡过的那张床上,从床头柜上拿起他的手机。
将那一串牢记的数字,存入了通讯录。
备注:救命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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