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后妈那听说你也申请下乡了。凤琴姐,你是好心,我也很感谢你。”
“思为,不用谢我,我跟在你爸身边半年,我照顾你也是应该的”
“凤琴姐,你为我牺牲这么大,欠了你这么大的恩情,我就是一辈子给你做牛做马都还不清。咱们只是邻居,平时接触也不多,这份情我受之有愧,我原想着今天处理完房子,去革委会找领导说说你的事。”
何思为声音甜美,加上她本就长的娇柔瘦弱,指桑骂槐的话,从她口中说出来,也让人生不出反感来。
无缘无故突然多出个恩人来,我闲的吗?所以你‘为了我好’没有帮到我,反而还让我欠下了你的人情债。
这不是帮忙,是硬往别人身上扣恩情。
前世,何思为确实因为滕凤琴的做法感动,甚至一直因此感激她,万事信任她,最后才明白滕凤琴跟着她下乡,只是想算计何家祖上传下来的医书和为她弟弟腾出工作岗位而已。
滕凤琴心下骇然,面上装出被伤到的神情,“思为?”
这死丫头今天怎么突然就变的精明起来了?
何思为垂下眸子。
“凤琴姐,我说的不对吗?我知道你是好心,可是咱们俩只是邻居关系,平时接触也不多,我真不想你为我牺牲这么大。”
何思为抬起头,这时眸光带着暖意,含笑看着滕凤琴,“对了,还有我和我后妈之间相处的一直很融洽,也没有闹过矛盾,只是这话以后也别再说了,我被人误会倒没什么,万一传到我后妈耳朵,她该上火了。”
滕凤琴眼圈慢慢泛红,面带愧疚,“思为,对不起,是我误会了。我以为师父何叔叔去世你心里不好受所以我说什么你都不会往心里去的。”
她扭头看向沈国平,唇角向上勾,扯出一抹笑,这副表情一摆出来,像是她在委曲求全的退让何思为。
这还不算,滕凤琴说,“这位同志,你不要误会思为,她平时不这样,今天的事就当我没来过。”
滕凤琴抹抹眼角的泪,扭身匆匆的走了。
何思为抿上唇,目光淡淡的看着滕凤琴离去的身影。
几句话,说的模棱两可,让人不得不多想。
这样的手段,前世她怎么可能不被骗呢。
察觉到一道目光落在身上,何思为看去,男人正看着她,目光深邃,让人看不透里面含着的是什么。
刚刚滕凤琴一番操作,在眼前的男人眼里,她一定很不识好歹吧?
何思为深吸口气,误会就误会吧,重活一世,她愿成为所有人眼里的恶人,也不想再委曲求全自己。
她将手里的合同举到身前,“沈同志,我粘一下,还是重新写一份?”
沈国平口气淡淡的,没有什么情绪在里面,“你确定可以做主将房子租出去?”
何思为面上闪过一抹难堪,脸发烫,如果换成前世,面对别人对她的质疑,早就直接干脆的不搭理对方,转身走了。
可是重活一世,难堪面皮又算什么?
她强挤出抹笑,看着对方,“合同上白纸黑字写着违约一方要赔付十倍,我总不会拿这个开玩笑。”
“下午四点,你到城北军区大门口,我在那里等你。”沈国平同时从兜里掏出一叠钱,数了一下递给何思为,“这是三百,剩下的二百我给你全国通用粮票。”
何思为接过钱,当着对方的面又数了一遍,确定数额对了,“好,那咱们下午四点见。”
后知后觉,她又补了一句,“对了,合同我会重新写一份,下午一起拿过去,见面时这份撕坏的当着你的面销毁。”
面对她的处理,沈国平点点头,目光淡淡的有些凉,让何思为觉得就像被一座冰山压着,浑身发寒。
可是想到眼前男人对她的误解,何思为还是挺直后背迎视上去,打小爸爸就告诉过她,任何时候气场不能输。
片刻的沉默后,男人点点头,什么也没有说,冷漠的转身走了。
何思为低头,看着自己一只手是撕坏的合同,另一只手是房契和一叠钱,露出抹会心的笑来。
重生回来,这是个不错的开始,不是吗?
何思为正在这暗喜,想着把这三百块钱和房契放好,刚要转身,就看到五岁的弟弟何枫跌跌撞撞的从外面跑进来。
他嘴里还喊着,“二姐,妈拦着解放军要退租,你快把钱藏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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