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尔东摸了摸腕上的手表,想起刚才酒桌上那些不堪入目的画面,内心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悲哀,像张厚廉这种人,怎么配当医院领导?
拉钩院的杯盘狼藉自然有人收拾,任尔东叫了辆“滴滴”专车,把乐疯了的乔建彬送回住处,他自己则直奔华安南路的“苦短咖啡馆”。
他急切地想要找吕焱侠和许清如汇报工作,口口声声说有猛料。
吕焱侠和许清如也正好都在单位加班,接到电话还以为任尔东偷来了“终身提成制”的关键证据,立刻结伴前来。
满身酒气的任尔东讲述了今晚的见闻,痛心疾首地说道:“你们上一期的调查新闻播错了,全市乃至全国的观众都被毛冰和张厚廉耍了!”
在任尔东摘下手表要展示证据时,许清如尴尬地看向吕焱侠,从对方眼中读出了无奈。
她便抢着解释:“算啦算啦,新闻已经播出去了,知道这些又能怎样,自己打自己的脸吗?”
任尔东愣住了,停下手上的动作:“你们播了假新闻哎!知错不改吗?”
“你要明白,这世上并不是非黑即白,有些真相也没那么重要!”当着吕焱侠的面,许清如不想再提栏目组接受广告合作、吕焱侠也很无奈等隐情,只能尝试终止话题,“反正,眼下息事宁人是最优解。”
任尔东的语气很冲:“好一个最优解,你们就是这么做新闻的吗?原则呢,底线呢?”
吕焱侠开口了:“小任!你醉了,让清如送你回去。”
“我没醉!”酒壮怂人胆,任尔东居然顶撞起来:“我这里有充足的证据,可以把市立医院这群道貌岸然的家伙一网打尽!你要是不播,我就发到网上,让网友自行评判!”
吕焱侠压着愠怒寒声道:“你敢?!”
她的声音在咖啡馆里回荡,幸好今天时间太晚了,咖啡馆没有其他客人,否则所有秘密都要暴露出去了。
任尔东越发气愤,大声嚷嚷起来:“我为什么不敢?我不光要揭发医院,我还告诉网友你们电视台拿了钱就罔顾事实,也不过是一个烂透了的……”
许清如听到他这般胡言乱语,几乎要把自己之前跟他抱怨牢骚的话都说出来,直接拿起桌上的一杯冰水泼了上去。
任尔东湿漉漉地站起来,咬牙切齿道:“是我看错了你们!”
他转身走了,许清如想要追回来,被吕焱侠叫住:“算了,让他冷静一下。”
“可他要是真的到处乱说,发到网上怎么办?”
“不会的,他把手表落在这里了,”吕焱侠的眼中闪过一丝欣赏,“我没看错,这小子疾恶如仇的性格啊,天生就是当记者的料。”
她安排许清如明天去找任尔东道歉,顺便解释栏目组也不是不想更正失实报道,而是还没到时候。倘若现在就曝光这件事的幕后真相,任尔东的卧底身份不就暴露啦?那还怎么追查tpc公司的行贿案?
“不能因为一时气愤,坏了全盘布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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