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人在哭闹。”
我压低嗓子问她:“菊香婶儿,你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吗?”
菊香把嘴凑到我耳根说:“她婆子说是她自己喝农药死的,可是她邻居昨晚上都听到她惨叫声了,都猜着她是被打死的。”
我想起昨晚上赵凌云说她是含着怨气死的,猜测她准是被打死的,她为了自己两个孩子也不会自杀的。
我就问:“那自杀和被打死能看出来呀,她娘家人不清楚吗?”
菊香挤挤眼骂:“那一家子昨夜里就把她给埋了,埋了后才通知她娘家人了。这不,娘家人来了也没见着尸体,在当街哭闹呐。唉,我看着心里难受啊,我回家做饭去了妮儿。”
菊香婶子抱着孩子回家了,我跑到当街去看,想着人命关天的事,她娘家人一定会查个清楚。
小环娘家几个人在当街哭闹,小环爹娘不知道是气傻了还是没气力闹,呆呆地坐在地上,几个年轻男女哭着骂着小环婆家人,要求开棺验尸。
小环男人华彪一家都躲着不出门,好像是随便他们闹,反正他们不敢私自去挖坟。
当街人没一个不同情小环的,嘴里都骂着华彪一家不是东西,可也只能骂骂算了,没人敢替她出头。
小环亲哥见华彪一家人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了,干脆就报警了,哪知道警察来了却只想息事宁人,说人既然都没了,再闹也没意思,还是节哀顺变吧。还说其实华彪一家才是最伤心的,男人没了媳妇孩子没了娘,娘家人就别添乱了。
我听了哭笑不得,还有这么调解事情的?
到家才知道了,我爸说华彪舅舅就在派出所当领导,这事他们当然往下压了。
我气愤地说:“那就这么算完了?一个活生生的人不明不白地死了呀。”
我爸摇头:“还能咋样?”
我想起那句话:婚姻到底给了女人什么?
我看着爸爸问:“爸爸,如果、我是说如果哈,我要是遭到这种……”
“别胡说!”我爸厉声拦住我。
我嘻嘻笑笑说:“我就是说说,又不是真的。”
我爸筷子一摔,说:“要是我闺女将来在婆家受一丁点委屈,我拿刀就上,欺负我闺女,先从我尸体上踏过去。”
我双手合十感谢他,然后哄他:“爸爸,别动气别动气,又不是真的。再说了,你闺女也不是好欺负的。”
我爸重又拿起筷子,憨憨一笑说:“就是,俺闺女可不是一般人呐,谁敢欺负俺闺女。”
我说句“就是”。
我爸大口大口扒着饭说:“香香,我还得去医院看看你二婶,养鸡场还得你照看着哈。”
我不屑地说:“二婶有我妈在就行了,你忙你的事。”
我爸叹口气说:“你二婶虽然人不咋样,可你二叔没了,她病成这样我不能不管。”
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她大弟弟手臂还没好呢。”
意思是过意不去呗。
我眼睛一瞪:“那还不是他活该,跟咱们没关系。反正你不许去医院看那个娘们,你去了我也不管你那些鸡。”
话音刚落兰兰一脚踩进屋门,笑嘻嘻地朝我爸说:“大爷,你放心去医院就是了,养鸡场交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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