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还旋了下-身,好让他看得更加完整。
飞虎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很想说点什么显得自己没那么孤独,可这两人却像是自带了屏蔽符,让他莫名感觉自己十分多余。
最终,奚陵先敛了目,端着杯浅浅地抿了口茶水,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
不过他信没信不知道,飞虎显然是不信的,隔着一张桌子的距离也挡不住他大大的白眼,一开口就是阴阳怪气:“这种小事就用不着师爷大人操心了,我推的人,我自然会负责到底。”
“小陵,别理他,这人不是个好东西,突然态度这么好,指不定藏着什么奸什么盗的,一肚子阴谋诡计!”
正在喝茶的奚陵险些将水呛到嗓子眼里,愣是让他叫得懵了一瞬。
白桁也笑了,饶有兴趣地重复:“小陵?”
飞虎理直气壮:“叫小陵怎么了?他这么弱,看上去又这么小,不叫他小陵叫什么!”
奚陵:“……”
虽然很多事情都记不太清楚,但奚陵也大概知道,他的年纪恐怕比好几个飞虎加起来都还要多。
而且他看上去也不小,至少比才刚十七的飞虎要大上那么一点。
白桁倒是也没反驳,只是在目光略过飞虎时似笑非笑的,看得他心头一紧,莫名就有点虚。
不过很快,飞虎就又狠狠地瞪了回去,他怕个屁!
张了张嘴,飞虎还想说些什么,却听“咔哒”一声轻响,到了嘴边的话变成了一声哀嚎。
“行了,复位了。”大夫按了按飞虎的胳膊,数落道,“小年轻火气真大,下次可别再平地摔了。”
说完,他又朝向白桁,示意对方伸出手号脉。
白桁解开了护腕,将袖口向上挽起。
奚陵浅浅欣赏了一下。
和他猜测的一样,护腕下隐藏的手臂肌肉线条分明,甚至比他想象的还要粗壮有力。
奚陵忍不住看了眼自己干巴巴的手臂。
嗯……
“奇了怪了,你这脉……摸上去一点问题也没有啊。”另一边,探完脉的大夫抚着须,脸上露出不解。
节奏均匀,从容有力,老大夫坐镇数十年,也没见过几个比他还要健康的人。
“飞虎说你是突然心悸?当时可还有什么别的症状?”
“症状吗……倒是也有。”被飞虎打断了和奚陵的对话以后,白桁就收回了笑容,又恢复了之前的那种状态——沉着冷淡,对周遭一切都很漠不关心。
但在说完这句以后,他眼里又浮起笑意来了,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带了点轻微的逗弄。
只可惜奚陵正盯着胳膊自闭,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突然感觉到了一股杀气算不算?”
“额,这……”
很是沉默了一下,大夫虚心问道:“杀气是个什么气?”
问得好。
一边的飞虎再次翻起了白眼,心说还杀气呢,我看是你有点晦气。
他也不知道对白桁哪来的那么大敌意,一言不合就又要怼上两句,一直安安静静的奚陵却开了口,截断了他的话语。
“杀气不是气,是灵识敏锐的人对周遭恶念的一种感觉,这种感觉有强有弱,也并不时时准确,久居沙场的人往往都能辨别出杀气,这种能力能让常年游走在生死边缘的他们躲过很多次死劫。”
他还捧着那杯茶小口小口喝着,因为声线天生偏低软的缘故,奚陵说话时总给人一种低声细语的感觉,非常乖顺。
白桁挑挑眉,夸赞:“说的很棒。”
这奖励一般的话语他说得自然极了,仿佛常年累月养成的习惯,却让奚陵眉头一皱,手里的茶都不香了,对白桁本就不佳的印象再往下跌了一个档次。
这时,门外突然响起激烈的敲门声,又快又猛,还伴随着安昆急切的声音:“王大夫,快跟我去一趟迎宾厅!出事了!”
出事的是那位昨日抬过尸的,名叫许乐的衙役。
不过奚陵几人赶到的时候,事情已经基本控制住了,只看见许乐愣愣地坐在那里,一脸后怕地喘息。
路上安昆已经告诉了他们事情的起因,是众人正在认真商讨之际,许乐突然就失去了控制。
双目无神,动作呆滞,直愣愣就往县衙外面冲,力气还变得奇大无比。
七八个衙役加在一起都没能将许乐按住,最后还是齐玚出了手,才没让许乐真的跑出去。
便是现在,若不是于锦一直用静心符压制着,许乐恐怕还会再次失去意识。
他招招手,示意王大夫过来给许乐诊断诊断。
——其实于锦本来的计划就是先商量好应对的方案,然后就让大夫给几个幸存的抬尸人都看看身体有没有什么异样,万万没想到,方案还没探讨出来,抬尸人就先出了状况。
于锦的脸色不太好看,他已经隐隐意识到,这次的事情恐怕不是普通的下等魔物作祟那么简单。
大夫上前,细细地为许乐号脉。
只是手才刚刚搭上,他脸色就骤然一变,随即摸上了许乐的胸口以及脖颈,越探脸色越沉。
于锦皱眉:“怎么回事?”
大夫收回手,迟疑地看了看一脸紧张的许乐,笑得有些僵硬:“没事,就是受了点惊吓,脉象有些虚。”
说完,他转过身,背朝着如释重负的许乐,冲众人使了个眼色,示意几人出去详谈。
奚陵站起身,默默跟上,白桁也紧随其后,慢悠悠晃到奚陵的旁边,就连远处的齐玚都意识到了不对,叫上了正在叮嘱手下封锁消息的徐县令,一齐走了出来。
反倒是飞虎安昆等一众衙役还在忙着安抚许乐的情绪,都没注意到这里。
一出门,大夫就再也压制不住了,虚脱地靠在了墙上。
“那个人,他、他……”
想到方才手底下的触感,大夫头皮发麻,声音都在哆嗦:“他已经死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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