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楚。

洁依，我终于见到了师妹，你是不是很替我开心？

洁依，你在天上过得好吗？

“我是被师父，就是笙儿的父亲收养的，他把我带回家，照顾我，教我功夫。师父和师娘真心把我当成家人，他们是我见过最善良的人！至于笙儿，你不知道她小时候有多么缠人，总是跟在我身后让我陪她玩儿。刚开始我很不情愿，可后来就渐渐被她的快乐所感染。”

回忆起那张明媚的笑脸，岳如霜也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

“可惜好景不长，城外总有剿灭不完的盗匪，师父是捕快，他奉命要除掉其中一伙惹事的贼人，却不小心中了敌人圈套，惨遭他们杀害。”

岳如霜握紧双拳，“知道师父被害，我悄悄离家打算为他报仇。功夫不负有心人，我终于找到他们并混入其中。等这些人对我全然放下戒心之时，我找到机会在他们酒中下毒，但事情还是出了纰漏，幸而当时大多数人都已中毒无力反抗。我已报了赴死的决心，老天厚爱，最后才让我留下一口气在。”

“我强忍身上的伤痛，拼命要回去告诉师母、师妹这个消息，可我万万没想到她们竟不见了。家依旧在那里，但里面的人我却一个都不认识。”岳如霜苦笑起来，“阿在，你说家人都不在了，家，哪里还再是家！师父师母亲戚很少，我从未见过他们；邻人又不清楚师母到底搬去何处。我彻底绝望了，根本不知道要去哪里找她们，于是我心灰意冷地在街上游荡，心想就这样死了算了。我也记不清后来是怎么倒在地上，当我醒来时第一眼看到的便是洁依。接下来的应该就不用我再多说了。”

林在心中的疑惑已全部解开。

当初岳大哥受了重伤，大夫费了好大力气才把他从鬼门关中救了回来。

原来，他受过这么多苦！

“岳大哥，你喜欢笙儿吗？”林在想了想还是问了出来，因为这个答案对笙儿非常重要。

“喜欢过。”岳如霜坦然回道，“变故前我一直认为日后定会娶师妹为妻，我们一家人可以幸福快乐到老，奈何老天开了一个残忍的玩笑，我们终究还是错过了。我千辛万苦回来，师妹却不见了；而当我万念俱灰之时，是洁依让我有了继续活下去的勇气。”

“为什么不告诉伯母和笙儿你要去做什么？”

“如果我说了，她们肯定不会同意，而且我也不想让她们再为我提心吊胆。”

“可你有没有想过你走后她们母女二人将要面对什么？笙儿喜欢你，她一直没有放弃寻找你，可等来的却是你跟公主成亲。换作你是笙儿，你会怎样？她哪里知道你曾经做过什么，她只会以为你贪图富贵，所以才在最困难的时候抛下她们。”

岳如霜听后捏紧林在胳膊，“难道笙儿是因为这个才不理我？你告诉我她住在哪里，我明天一回来便去找她解释清楚。”

相比岳如霜的激动，林在倒是镇定许多，她冷静问道：“你还想娶笙儿吗？公主已经走了三年，我想她比任何人都希望看见你能幸福。”

岳如霜坚定地摇摇头。

这辈子他再不会娶第二个女人。

果然是这样，林在叹了口气。

岳大哥和笙儿，他们都没有做错什么，要怨就只能怨两人有缘无份。

“笙儿那里我会去说，至于她想不想见你要由她自己决定。岳大哥，你对笙儿既已没有男女之情，那就不要让她再有所误会、有所希望，这样只会让笙儿受到更大伤害。”

岳如霜没有松开手，林在感觉到胳膊有点疼，她知道岳大哥也很煎熬，可即便这样，有些话还是必须要说。

“伯母身体不如从前，她不能再受刺激，如果她们想通了要见你，你们自会再见，但是现在，我希望你不要去打扰她们！”

林在的话宛如一盆凉水浇到岳如霜身上，良久，他才松开双手，无力道：“就这样办吧，阿在谢谢你，明天还有事，我先回去休息了。”

岳如霜走后，林在抬起头仰望夜空，似乎想要看清天上是否真有神灵，如果他们确实存在，为何非要如此残忍？

她待了很久才缓缓回屋，当林在进房间后，有间屋子的灯才肯熄灭。

原来胤天寻一直留意外面动静，当他确定阿在回来了才准备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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