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笙笙说的是一支碧玉芙蓉簪。而苏希锦却看上了旁边那支银镶木嵌玉簪。
木头光滑质朴,呈嫦娥奔月状,白银为衣,白玉为月,整体自然,毫无镶嵌痕迹。
“你要什么簪子家里没有?”林舒正只看了一眼,便露出了嫌弃神情,材料廉价,还不如他家随意一支黄金簪。
“不过既然你喜欢这支,表哥就给你买了吧,”千金难买她喜欢,林舒正冲里头问,“老板,这支簪子多少钱?”
“我这里的簪子不卖,”摊主是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儿,指了指摊位上边的横幅,“看上面写的,猜谜语,换簪子。一两银子一次。”
“你这老道也忒狡猾了。”林舒正说,“那猜不到岂不是钱财两空?”
老者点头。
邱笙笙兴奋地拉着邵钰衣袖,“阿钰你帮我猜,我要这支。”
邵钰嫌摊上东西不干净,见她喜欢,顺从地拿出一两银子,用布包着递给老者。
“那支芙蓉簪乃碧玉制成,需猜两道谜题。”
“你且说来。”邵钰自信对答。
“公子听好了,小时青,老来黄,金色屋里小姑藏。”
“谷子。”
“四山纵横,两日绸缪。富是它起脚,累是它起头。”
这是一道字谜,邵钰沉思。
他其实出身武学世家,整个邵家就他一人从文,十八岁中秀才。
“田。”他说。
“恭喜公子答对了,”老者乐呵呵起身,“这支簪子归你了。”
“多谢,”邵钰笑,转身将簪子递给邱笙笙,目光宠溺。
邱笙笙红着脸,高高兴兴接受。
苏希锦挑眉,既是谜题,自然难不住她。
“我……”
“我要这支,”韩韫玉指了指那支银镶木嵌玉簪,递过一两银子。
“我也要这支,”一道清高倨傲的声音自后而来。
苏希锦回头,见是二公主、吕子芙和“残暴二人组”。
残暴二人组见到林舒正时,双眼冒光,几欲喷火。
“我先走了,”林舒正只觉得背脊发麻,急匆匆说了句,“表妹,改日再送你簪子。”
便没了踪影。
残暴二人组见状,立刻跟在身后,身边的侍卫也听命去抓人。
苏希锦只能为林舒正默哀。
“这位小姐也要这支簪子吗?”老者兴致高涨,热情询问。
“自然。”二公主冷冷道。
“这支簪子做工精细,乃我亲手所雕,需连续猜对三道谜题。不过这位公子先出钱,应当让他先猜。”
二公主转头,“韩公子乃第一公子,自然不在乎这先后顺序,是与不是?”
韩韫玉神色淡然,“我亦喜欢这支木簪,公主若不嫌弃大可一起猜。”
二公主冷哼,吕子芙意外又心酸。
他以前从不在意这些的。
“好嘞,既然你俩商量好了,那我开始出题。这第一题:上无半片之瓦,下无立锥之地。腰间挂着一个葫芦,倒有些阴阳之气。”
韩韫玉:“卜。”
“第二题,解落三秋叶,能开二月花。
过江千尺浪,入竹万竿斜。”
“天。”
“公子已经答对两题了,这位小姐可得加油了。”
二公主脸色铁青,眼眸含怒。吕子芙好几次张嘴想答,都慢了一步。
“第三题,偶因一语蒙抬举,反被多情又别离。
送得郎君归去也,倚门独自泪淋漓。
韩韫玉:“伞。”
“恭喜公子,公子当真才思敏捷,博学多才,这支簪子就归公子了。”
“多谢,”韩韫玉笑着接过木簪,回头看苏希锦,“走吧。”
苏希锦冲后面两人行了一礼,与他一同走了。
邱笙笙三人紧跟其后。
“好吓人,”邱笙笙拍了拍胸脯,“二公主脸色好吓人。”
韩韫玉勾了勾唇角,低头将簪子递给苏希锦。
“给我的?”
苏希锦惊讶,她以为是给他意中人的,毕竟连二公主都不让。
“方才你不是想要吗?”
韩韫玉声音温润,漆黑的眸子闪着揶揄。
后面邱笙笙正抱着邵钰求安慰,邱筠筠一直注意着两人。
“谢谢。”苏希锦犹豫接过,心里总觉得很奇怪。
韩韫玉心里忽然一软,“这块玉,比不得我身上的红玉。”
原来如此,苏希锦莫名舒了一口气。
他揉了揉她头发,欲开口哄人,却盯着她身后出奇:“他怎么在这里?”
“什么?”苏希锦抬头,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什么也没看见。
“待在这里,等我回来。”韩韫玉将她交给邱筠筠,走得突然,“拜托邱公子帮我照看一下师妹。”
他的背影渐渐远去,最终消失在黑暗里。苏希锦心头涌上一层浓浓的不安。
“想去看个究竟吗?”邱筠筠在她耳边问。
“嗯。”
“我带你去,”他嫌她腿脚慢,索性一把将她背在身后,向她解释,“这片区域是我管辖范围内,决不允许出事儿。”
两人朝着韩韫玉消失的方向追去,远离了人流,前路越来越安静,越来越黑暗。
“这是出城的方向。”
苏希锦爬在他背上,小声说。
城门已关,难道出城了吗?
“跟我来,”邱筠筠巡视一周,竟背着她七转八转,穿过狗洞一样的地方出了城。
借着月光和烟花的发出的光,苏希锦指了一个方向:“在那里。”
那里有一位黑色人影,韩韫玉正悄声跟在那人身后。
他动作很轻,谨慎而小心。然苏希锦看得心惊胆战。
“别出声,”邱筠筠轻声提醒,“我们跟上去。”
大约跟了两三里路,经过一片树林,那人消失了。
韩韫玉在林子外徘徊,没有进去。
见着人,两人皆放下心。苏希锦从邱筠筠背上下来。
地上的枯叶发出轻微细响,韩韫玉敏感回头。见是两人,招手让他们过去。
“那不是上次我抓的那个盗贼吗?”邱筠筠小声问,“你追他做甚?”
“朝廷秘令,恕韩某不能告知。”
韩韫玉呼吸清浅,低头检查苏希锦有没有受伤。
“咦,”此地好生熟悉,苏希锦皱眉,天太黑看不清地势,但城郊她只对一个地方熟悉。
“这不是我爹种木薯的荒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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