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不责怪,反而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你们俩一去一年,莫不是忘了姑母?”
等两人走近,吕皇后故意说。
“哪有,”吕子芙拉着吕皇后的手,撒娇摇晃,“我跟哥哥一回家,见过祖父,一刻没停就进宫看望姑母了。”
吕皇后被她摇得头晕,无奈笑道,“好了好了,姑母知道了。快快坐下,让姑母看看你俩都瘦了没?”
她说着低头看了看,故意道:“嗯,阿芙胖了,阿慕瘦了。定是你这个小泼皮抢了哥哥吃的。”
吕子慕笑着替妹妹说话,“妹妹娴静,是我跟夫子爱出去游玩。”
皇后于是看向他,眉清目秀,文质彬彬,看身材比京中世家子弟伟岸硬朗。
“快给我说说,你俩跟着裴夫子,都学到了什么,去了哪些地方,见过哪些人?”
吕子芙笑着赖在皇后怀里不起来,“裴夫子带我们去北方看牧羊,去南方看巍峨河山,还去了兖州寻孔夫子故居……”
“姑母不知道,南方蛮夷之地,竟然有人还穿草皮,草裙,生吃肉的。”
“当真?”
“可不是,听说还会食人呢。幸好我跟哥哥随身带了信物,当地官兵救驾及时,才免遭一难。”
她说着作出吓人的动作,端庄之中透露出一丝可爱,
吕子慕便在一旁笑看着她,眼神宠溺又纵容。
就听吕皇后说:“这般凶险吓人,那下次不去了。”
“夫子也说不去了,”吕子芙心有余悸,“其实有机会的话,我还是想去的,看了外面才知道,京里当真无趣。”
“还好不去了,”吕皇后嗔了她一眼,“再去怕是连姑母都忘记了。”
“怎么会,”吕子芙脑袋在她怀里蹭了蹭,“姑母永远是最好的,阿芙舍不得离开姑母。”
吕皇后听后心中一动,出言试探,“那阿芙以后就留在宫里陪姑母好不好?”
不等吕子芙回答,一旁没说话的吕子慕突然道:“姑母只跟妹妹说话,难道不关心阿慕吗?”
“你这小魔星,”吕皇后无奈又高兴,“倒吃起你亲生妹妹的醋了。”
“可不是,”秋彤笑盈盈道,“慕少爷,似乎看着比以前高些了。”
当真?吕皇后站起身,硬是要拉他比较。
热闹间,有太监报告皇上来了。
“皇上安康!”
“平身吧,”周武煦一身明黄色龙袍,五官硬朗带着笑意,“朕说慈元殿今儿怎的这么热闹,原是你兄妹俩进宫了。”
“在聊什么呢?”
吕皇后伺候他坐下,“臣妾正听他们说这一年随裴夫子历练呢。”
“哦?”周武煦挑眉,接过皇后递来的茶,“说到哪里了?让朕也听听。”
“说到裴夫子要带我们去寻仙山,结果船夫临时加价,气坏了夫子……”
吕子慕神色不变,从容淡定。吕皇后看在眼里,心生满意。
“那船夫不守信用,生意不可长久。”周武煦沉吟说,“还去了哪些地方?”
两人一问一答,临近饭点时,吕皇后才问:“皇上今日怎的过慈元殿了?”
一般这个时候他都在勤政殿,与大臣谈话。
“方才与宴清一同游御花园,正好在这附近,就顺便进来看看。”
吕子芙目光闪烁,捏紧手中的荷包,嘴唇紧抿。
吕皇后道:“你们俩下去吧,姑姑与你姑父正好有事儿要说。”
从御花园出去,沿着庆寿殿走,便到了端礼门。韩韫玉一身白衣行走在宫中大道上,沉腰潘鬓,超凡脱俗,气质出尘。
他双目深沉,方才皇上问他屯田进展,说要提拔他到大理寺,难道是要动手了么?
正想着,身后传来女子的呼唤。
“韩公子!”
韩韫玉转头,就见一身穿白色流云素锦,珠钗朴素,知书典雅的女子朝自己走来。
看身型与苏希锦有些相似。
“吕小姐。”
韩韫玉收了深思,站定朝她点了点头,无形拒人于三丈之外。
“我……”半息犹豫,吕子芙恢复脸上笑容,“我听姑父说你在这里,刚好要回去,就遇见了。”
韩韫玉不置可否,面色清冷。
吕子芙也没在意,她走上前,取出一个香囊,双手递上来,“我与夫子在外游历,听说一种植物对喘疾有帮助,便摘了些晒干放进这只香囊里。”
“你拿回去试一下,若是有帮助,就再让人寻了佩戴。”
韩韫玉看了一眼,温和拒绝,“多谢吕小姐好意,只是……”
“你是担心这只香囊吗?”吕子芙急切问,察觉到自己语气过快。随即故作轻松,落落大方道:“我没有别的想法,只是听说这个对你身体有好处。公子若在意,可回家自换一个香囊。”
“多谢,”韩韫玉收回目光,瑞凤眼平静深邃,令人不敢直视。
他接回上句话:“只是我如今病情稳定,用这些外物不合适。”
“如此……真可惜,”吕子芙捏了捏香囊,面上坦然自若,“那我就不勉强你了。”
“我该回府了,吕小姐也请回吧。”
韩韫玉目光淡然,修身有礼,翩翩如君子,让人生不起邪念。
说着转身离去,没有一丝留恋。
吕子芙涨红了脸,方才她说顺道回家……他却让她回慈元殿,原是看出来了么?
吕子慕悄无声息出现,叹息:“你跑这么快,就为了来见他么?”
“哥,”吕子芙将香囊收入怀中,“你也出来了。”
“嗯,”吕子慕看着她,欲言又止,最终还是舍不得说实话,“走吧,姑母准备好了饭菜,中午与皇姑父一道吃。”
他没告诉她,姑父不可能让吕家与韩家联姻。妹妹的想法,虽然隐藏很深,却骗不过他,也注定不能实现。
他暗自叹息,妹妹才华横溢,心有傲骨,可到底是女儿家,不懂帝王之术。
孪生兄妹俩离开,吕皇后看着这对年轻有活力的背影,甚是欣慰:“一晃十五年过去了,阿慕,阿芙兄妹俩,今年四月就满十六了。”
也该说亲了。
“是这样,他们长大,我们也该老了。”周武煦难得感慨,再过两年他就进入不惑。
皇后比他大两岁,有此感受,亦是能理解。
眼瞧着气氛好,吕皇后留他下来吃饭。
周武煦一口答应,只是突然提起一件事,“乐廷,乐柯今年五月也年满十八了吧?”
吕皇后忍住内心的酸涩,含笑应道,“可不是?五月十二就十八岁了。妾身前头已经准备加冠礼了皇上要将他们分封到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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