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刚坐下,便有人起身反对:“学生以为,道释两教虽非正统,却也用不着遏制,只多宣颂儒学圣典即可。”
夫子不语,眼神在房里扫了一圈,最后定格在双眼明亮的苏希锦身上:“苏姑娘,你觉得呢?”
苏希锦还未起身,便听左边传来周绥靖的嗤笑声。
“回夫子,学生以为当三教合一,各取所长,互补互惠。”
话音刚落,周围一片哗然,要知道各教为保持学术正统,不仅教学严格,连双方的官员也各成一派。
除此之外,每几年还会举行辩法,企图压倒对方。简单来说就是你看不惯我,我看不惯你,谁都认为自己是真理。
苏希锦仿佛没听见众人的议论,眼睛直视着纪夫子,“夫子问我的看法,我非三教中人,自然是站在百姓和朝廷的立场上。道教重自然,可为理想;儒家重礼仪,可树伦理,释教重视因果,可引人向善。三者各有所长,取其精华,有何不可?”
“朝臣当忠君爱国,善待百姓。若因教派之争而影响自己的本职工作,则是臣子的失职,是为本末倒置。若我为上位者,必然不用这样的人。”
这就是为何现代官场,讳忌宗教信仰的缘由。
教室一片寂静,方才笑她的几人均面红耳赤地低下头。
“好!好!好!”纪夫子大喜,拍手称赞。
“以道教为理想,以儒家树伦理,以释教引人向善”韩韫玉细品着这三句话,犹如拨开迷雾,面见阳光。
门口的韩国栋神色激动,叫来小厮低语一番,而后,又一匹快马从红宅出发,奔向京都。
苏希锦人还没到京城,名声已经渐起。
辩论结束后,正好到晌午。
一放学,苏希锦便跑到林舒立身边,“表哥,手还疼么?”
“不疼,”林舒立摇了摇头,有荣与焉说道:“我家阿锦真厉害。”
在表哥面前,苏希锦从不谦虚,指着脑袋笑道:“那是,我这里可不是豆腐塞地。”
兄妹俩开心大笑,冷不丁周绥靖从前面走过来:“伶牙俐齿,不害臊。”
苏希锦冷哼:“你要是伶牙俐齿些,我表哥也不会挨打了。”
周绥靖立马蔫了,对林舒立道:“这次是本郡王对你不住,我已让丫鬟去取药膏,你擦后不出一炷香,必然消肿。”
他是景亲王之子,皇帝的正经堂弟,身份贵重。
一个郡王余尊降贵为自己送药,林舒立受宠若惊,“夫子所言非差,是我未尽到监督之责。”
“哎,你可别监督了,”周绥靖满心焦灼,“就我这记性,怎么监督都没用。”
他也没办法,满书的“之乎者也”,谁记得住啊。
“我有个小技巧,可以让你记得更快。”
苏希锦虽喜欢与他拌嘴,却从未将这些小打小闹放在心上。
此刻见他为难,本着助人为乐的中华美德,打算将自己前世的记忆方法教给他。
“什么?”周绥靖问,一旁的顾桉远和安青山也立马凑过头来。
安青山就是第一个被抽查的人,韩韫玉的伴读。
“三点法,”苏希锦伸出三根手指,“一时间:选择晚上和早晨。二理解,将文字转化为画面。三记关键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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