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惊扰王爷,奴才有罪,求王爷饶恕!”打碎碗的人当即跪在地上,整个人瑟瑟发抖地缩成一团。
徐月见歪头一看,是一个穿着淡蓝色衣衫的男人,身形过于消瘦,缩在一起的时候和少年无二。
待那人缓缓抬起头来,一张清秀的面容含着泪,摇摇欲坠。眼下的红痣在烛火中摇曳生辉,透着股勾人的劲头。
徐月见托腮仔细一瞧,发现那人在跪拜时,领口不知何时拉开,露出里面白皙的胸膛。
再配上这欲拒还迎的神情,还有什么不明白。
徐月见捂了把脸,忽然有一种‘天凉破’的孤独感。
这么高热度的狗血文,竟然只有他一个直男。
悲哀啊悲哀。
徐月见放下手,偷摸摸看向沈衔青。
据他所知,此人男女都不吃,突然有这么明目张胆的人勾引,也不知会怎么做。
晚宴从这人说话的那一瞬,便陷入了一种无言的沉寂中。
左手边的徐陵紧张地手抖,他开始不同意,奈何太后身边那太监,觉得可行。
晚宴内弥漫着可怖的气氛,每个人都偷偷望着上头那个尊贵的男人。
沈衔青眼睛根本没往那头看,这宴席说不大,也有四五个小花厅大小。他乍一听眼睛还没看,就先注意到身侧这个人,行为奇怪。
先是愕然一瞬,而后捂着脸偷乐,放下后又一脸好奇地望着他,跟变脸一样。
“王爷,有人在。”徐月见瞧他看向自己,也管不了别的,伸手指了指远处还在抽泣的人。
沈衔青冷着眼看着幸灾乐祸的徐月见,勾唇一笑,夹了块羊肉放在他的碟子里,温声道:“王妃快吃,不必生气。”
生气?他没生气啊?
徐月见皱着眉,正欲问话,就听见眼前人再度开口。
“将此人送去教坊司。”
教坊司说好听点是官家之地,说难听点就是挂了牌的勾栏。周围人闻言一愣,有准备行那种事的人,皆缩回了手,怜悯地望向宴会中央的男人。
侍郎府和教坊司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有了摄政王的金口,去了那里可不是一般难过。
“王爷,犬子自幼痴傻,这才做出错事,求王爷网开一面。待下去后,臣定会把他拘在府上,好好教养。”徐陵面色难看地拱手出声。
若真的让摄政王把庶子送了进去,他们一家子的脸面往哪放,以后家里的女儿怎么出嫁?
是以,他不得不开口,纵然可能没用。
徐月见瞥了眼失魂落魄的男人,又看向求情的徐陵,只觉得讽刺。
这一大家子,也是真奇怪。一边想讨好沈衔青,一边又不想担责,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徐月见吃下,伸筷子夹出沈衔青碗里的熊掌,戳了戳。
要说眼前这人也不是好的,刚才那句话明显是给他拉仇恨!他哼哼两声,决意吃点碗里最贵的,给这人一个教训。
“难道徐大人也想去?”沈衔青看着拿筷子戳了戳去、皱巴张脸的徐月见,眼底泛笑意,侧头问。
徐陵哽住,一张老脸烧红,讷讷半晌说不出话。
那人自知没了指望,当即吐出一口血来。
扫了眼还在与熊掌斗争的徐月见,恨恨地咬咬牙,大声道:“王爷,您不要相信徐月见,他这个人心胸狭窄,装作柔弱模样,实际上就是个蛇蝎心肠!他嫁与您也是算计好了,您可别信了!”
徐·蛇蝎心肠·月见:
那人满心满意等着摄政王降罪于徐月见,毕竟这事可大可小,说是欺君之罪也不为过。
谁知,沈衔青听完连头都没抬,直接叫人将他拖下去。
侍卫绑好人丢在柴房里,青石蹲在那人面前,甩了甩手上的短刃,撬开他的口腔,任由刀子在里面搅动,流出不少血水。
“你说你,没事挑拨我们王爷作甚。”青石叹了口气,稍微用了点力道割下,一截断舌滑出来,“你这舌头留着也没用,割了也是在帮你。”
青石把刀拿出来擦在他衣裳,“别自作聪明了,难道我们王爷会不知道?”
那人痛得脸色苍白,却在听到这话时,身子抖了几下。
原来摄政王知道徐月见设计于他,可仍然愿意配合,愿意关照。他们还以为,是徐月见会演。
那人倒回了地上,眼里的光渐渐黯淡下去。
人被拖走了,宴会的人均不敢再发出任何声音。唯独徐月见,在男人说出那些话后,整个人有点心虚。
最明显的表现在于,他偷偷把熊掌放回了沈衔青的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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