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容严肃道:“公子,一切正常。”
徐月见瞧他一幅‘里面有诈’的模样,沉默地点点头。整理了几下衣领,拿着把扇子昂首走进去。
茶楼内人满为患,挑着扁担的卖货郎,说书的先生在台上敲着醒木,热热闹闹不似他想象中的黑暗、危险。
徐月见照着信笺上的指示走上三楼,到了顶楼,杂乱声骤然减少。周边安静得好似两个世界。
徐月见看着周遭紧闭的门停住脚步,那人并未说在哪间房间。
不多时,有一扇门忽然打开,里面传来一道阴柔的声音。
“徐公子请进,您的奴才留在那就成了。”
徐月见摇扇子的手一顿,朝元芳使了个眼色,独独自走进那件敞开的屋内。
茶楼的屋子里宽敞明亮,一个穿着灰色袍子,绑着长辫的男人坐在那。细弱的手端着一碗热茶,弥漫的热气遮挡他的眼睛,却还是让徐月见觉得阴寒。
“请坐徐公子。”
徐月见应了声,在他对面坐下,再悄悄搬着凳子移外面了些。
直觉告诉他,这个人很危险!
他坐下后,对面人似乎并不着急说话,一直在煮着茶,也给他分了一杯。
“新鲜的信阳毛尖,尝尝?”
徐月见接过,只是端起来吹吹,不敢喝下。
对面人见状轻笑了声,喝了口道:“不必紧张徐公子,太后娘娘只是想我来问问你,最近摄政王可有和北疆的人联系。”
这话一出,徐月见有些愣住。
沈衔青作为北疆的幕后将军,不是一直和北疆联系着?这个有什么好问的吗?
肯定的话在徐月见嘴里绕了几圈,迟迟说不出口。
那人又给他添了点茶水,道:“看来徐公子没有读懂太后娘娘的意思,她老人家最近听闻北疆有异动,怕影响国之龙脉,这才遣我来询问。”
徐月见这才听明白了,看来那个人与太后关系密切。如今被他提前抓出来,切断了联系,自然着急。
但又没有证据,所以才来打探他的口风。
有了这个猜想,他拐过弯来了,不说旁边有没有沈衔青派的人,他都得模糊掉答案。
徐月见说:“这位哥哥,在下一进门就被摄政王锁在屋里,除了那回菊花宴,我连出房门的机会也没有。”
说着又抬起衣袖掩面轻泣起来,“太后娘娘让我笼络摄政王,我一直安守本分。但摄政王躲我躲得厉害,在下实在找不到机会去给太后探消息。”
那人瞧着徐月见那一滴滴眼泪,安抚了几声。
徐月见边听边点头,心想这人真好糊弄。不料面前人说着说着忽然拿出一把沾血的长刀,就这么搁在桌面。
他虚伪的哭声戛然而止,袖子也放了下来,装作镇定道:“这位哥哥这是做什么。”
“徐公子似乎觉得杂家会吃你这套。实不相瞒,你也许能骗过摄政王,但骗不过杂家!”
呵,沈衔青也不会上当。
徐月见无声吐槽着,忽然听到杂家二字,下意识扫了下对面人的喉部,竟真的平坦白皙。
这是个阉人!
徐月见内心如何惊涛骇浪,面上也无惊无波,只抬袖擦拭眼角的泪痕。
那人讽笑一声,从袖子里拿出一个淡黄色的纸包,按住推到他的面前。
“这是无尽散,食之可昏迷三日,武功尽废。”
“这是何意?”徐月见盯着那个纸包,听着这些话心底微微发寒。
“太后娘娘需要派人深入北疆查看,有摄政王坐镇总归不大好。”那人把刀移上两分,对准徐月见的心口处,“太后知你胆小,便不让你杀人,派了个轻巧活计给你。”
“你既然如愿嫁给摄政王,总得报恩于太后。徐公子,不会这点活也拒绝吧?”
徐月见被锋利的刀光闪了下眼,心里暗叹这人可真会说话。
轻巧的活计,要真是这般轻巧还用得上他?
沈衔青作为书中的反派,自然武力高强,他们妄图利用这么一招废掉他。若是真听了太后的,做了这事,到时候先死的也不会是沈衔青。
“届时事成,你娘自然能脱离侍读府。此后天高海阔,远离都城!岂不乐哉?”
那人似乎觉得抓住了徐月见的弱点,说话间变得轻慢。
徐月见用力捏了下手心,抬眸笑着把药包接下,清脆如泉水的声音荡在屋内。
“公公所说有理,臣定会为太后效犬马之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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