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修这人,越是不顺着他的意,他越是死心眼。
若是这声玄之不叫出声,恐怕他能和自己耗到明日去。
祝思嘉无奈一笑,小声快速地唤了他一声“玄之”。
即使再叫一次他的名字,她已经再无从前的娇羞与情动。
但晏修仍如获至宝一般,心里的寒意被悉数化开,他张开干涸的薄唇:
“你身子才好不久,多加休息才是。我本意是不想打扰你的,谁料你还是被我吵醒了。蝉蝉,现在为时还早,你回床上去躺着吧。”
晏修本想趁方才时机,试图抱抱她,但他身上的味道自己都嫌,便打消了念头。
不论出于何种原因,祝思嘉,现在应该是不想和他共处一室的吧?
谁料她却开口挽留:“陛下,让臣妾看看您的伤势。”
晏修:“你怎么知道……”
他的伤势,明明有意对西京这边隐瞒了的。
祝思嘉:“这么浓的药味,臣妾怎么会闻不到?陛下连日操劳,又在冷冰冰的地板上坐了一夜,恐怕龙体有伤。”
她居然愿意关心他。
晏修眉开眼笑,顺着她的意,徐徐摘下遍布灰尘的披风,又小心脱掉厚重的外衣,露出元青色里衣,他指了指自己腰腹间:
“伤口就在此处,我笨手笨脚的,蝉蝉若不嫌,便自己剥开看吧。”
祝思嘉面颊一烫,嗯了一声。
晏修仍保持坐地姿势,只不过为方便她查看伤口,便张开腿,由着祝思嘉靠近坐到他怀里。
等人坐进去了,他又拿两条过长的腿,轻松从她身后圈住她,把她禁锢在怀中。
若非他身上带伤,此举调情的意味再明显不过。
但祝思嘉可顾不得和他调情。
她微颔首,专注解开他的腰封,顺着衣襟向下滑去,慢慢朝外撩开,入眼便是让她心跳加速、惊心动魄的一幕——
晏修的伤,何止是伤在腰腹间那么简单?
长而深的一道口子,几乎要将他宽大的身躯从上到下划开,一分为二般,落在他昔日白璧无瑕的身体上,狰狞无比。
除却最骇人的这道,还有大大小小、数不清的刀剑伤痕,分散在身前各处。
祝思嘉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他上身衣物都脱掉,去查看他后背有没有伤。
后背的伤也不少,万幸的是没有前面那般严重,且两边的伤口都已愈合结痂,没有出现化脓症状,就等着褪成疤。
晏修这一去,当真是没少受苦的。
她心中忽然生出无尽的内疚和后怕,上辈子,根本就不存在这场凶险万分的仗。
晏修只是派人屠杀了沿海作乱的倭人,不至于御驾远征的地步。
如果不是因为她想搞些小动作,要朱雅支开他,他就不会承受这么多的苦楚了吧?
若他当真一不小心交代在对岸……那她可真是千古罪人。
祝思嘉的心绪都毫不隐瞒地表现在了脸上。
晏修瞧着却高兴极了,原来他受伤,祝思嘉还是会很在意他的,她并没有彻底厌恶他、抛下他。
“别看了。”外衣一脱,冷得晏修一激灵,浑身肌肉瞬间紧绷起来,“是不是很脏?很丑?”
没等他再套上衣服,祝思嘉就从他怀里站起身:“您别动,臣妾先帮您清理一番。”
冷是冷,但她愿意为自己操心总是好的,晏修乖乖坐着,打算随她来。
祝思嘉快步走到寝殿门口,吩咐值夜的宫人去准备热水,再把地龙烧起来。
她返回殿内时,则不知去何处找出一套崭新的衣物,叠放得一丝不苟,显然是晏修往日所着的常服。
晏修好奇问道:“你宫里怎么会有这个?”
祝思嘉蹲在他身侧,亲自把地上杂乱的东西收拾干净,她解释道:
“臣妾自打清醒过后,便擅自做主,去太极宫把您的衣物取了几套过来。毕竟,臣妾回到长乐宫,总要做好时时伺候陛下的准备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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