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白衣胜雪的翩翩君子狼狈地砸到地面,沾了半身污泥,宛如萧瑟北风中折腰的白兰,好不可怜。
“保护王爷——”
“逸王爷!”
驯鹰还没开始,看台上的观客就吓得六神无主,纷纷尖叫。
带着特殊面具、身着海棠色飞鱼服的护龙卫,不知从何处突然钻出,一把将还未反应过来的晏行带离现场。
就在众人以为,这头凶鹰又会寻找下一个目标作祟之时,于阗使者用磕磕巴巴的大秦话,惭怍不安向晏修解释道:
“尊敬的大秦陛下,请原谅我们的无心之失,这只雄鹰被我们喂过药,方才只是舒展筋骨。在下以项上人头担保,绝不会再发生任何意外!”
意外?
晏修倒觉得方才那个意外发生的妙,晏行摔在地上沾染尘埃的模样,愚蠢又滑稽得令他发笑。
他眉尾一抬,眼中是压不住的笑意:“无妨,继续。”
晏行被人搀扶到了看台上。
各类公主、亲王郡王和伯侯的座次,按等级设置在龙椅左边。
所以紧挨着祝思嘉的是几位早早出嫁的公主,在她们身旁的位置便属于湘王和逸王。
晏行坐在离她不到一丈远的地方。
他身上的气息和一举一动她太过熟悉,哪怕沾上这么多湿泥,她闭上眼,依旧能辨别晏行的方位。
祝思嘉坐正身子,将脑袋偏朝晏修那边一些——虽然这样一来会让她正面对上太后时不时打量的目光,但总比去看晏行的好。
晏为本在别的地方观斗兽,见几个兄弟姐妹都满心关怀地围上晏行,心里怪不是滋味,只能恋恋不舍地跑回自己的位置上:
“六哥,你没事吧?我看你方才摔得不清。”
“要不要传御医?”
他展开手中折扇,带着雪竹提神醒脑的清香,好心给晏行扇风。
晏行现在头痛欲裂,连答话的力气都没有。
奇怪,他方才明明没有摔到脑袋,他的肩伤得相对最厉害。
可他现在浑身上下最疼的便是脑袋。
他清清楚楚记得,事发突然,他眼中的景象顿时间天旋地转。
他看到高台之上,帝王身侧那个一袭红衣华服的女人,她原本一直盯着远处,可他摔下来那一刻,他竟看到那个女人垂眸看向他,眼中全是厌恶的神色。
随即,她和晏修同步,轻轻勾起嘴角,然后又迅速放下,恢复正常的表情,没再关注他。
好像刚才那短短一瞬皆是他的错觉。
是错觉吗?晏行自己都分不清。
毕竟,他和这个曾经的未婚妻不甚熟悉,他对她的所有了解全来自于她嫡姐口中。
倘若她真要厌恶他,又会是何种理由呢?
晏行不自觉地将眼角余光扫向龙椅方向。
他瞥见的是她火红裙尾的一角,裙摆处绣着大朵盛开的牡丹。
“王爷,实不相瞒,臣女在婚前……在婚前已失贞。为避免玷污您的清誉,还请您赠臣女休书一封。”
“王爷,求求您……我真的很疼……”
脑海中,忽然浮现这些离奇又陌生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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