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是真着急了,心下一横,决定自己也爷们一把,就不在这个时候逗弄她了,于是道:“其实,我前两日见过他一回,他神色匆忙的好像往城里去了,身后还跟了几个身上带刀剑的陌生人。我当时奇怪,就喊住他想要问问他干什么去。结果他理都没理我,径自就走了,为此我还挺生气的。”
“带刀剑的陌生人?你看那样子,可像是挟持吗?”昨天晚上桃花还跟孟君泽睡在一块,她没发觉孟君泽的态度有什么异样之处啊。
“不像,那几个人对君泽挺恭敬的,完全是他在带路的样子。不过我劝你,也别着急,还是在回家等等吧,没准晚些时候就回去了呢?我看他对你挺好的,无论发生什么,都应该不会抛下你不管的。”薛成仁见桃花的眼眶泛红,顿时也于心不忍,便随口安慰了她几句。
此前一直针锋相对,并不是他薛成仁不懂怜香惜玉,而是桃花在他面前,就从来没规矩的像个姑娘家。
现在,她梨花带雨,让人瞧着,也真是楚楚可怜。
“嗯,那我先回去了,谢谢你。”许是因为心情不好,桃花也没管面前坐着的人是谁,张嘴就道了谢,这倒是让薛成仁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范桃花竟然会给他道谢,这真是太阳打西边升起来了。
“那个,桃花,这么晚了,你自己回去行吗?要不然,我送你回家吧。”薛成仁站起身,搓了搓手,心里暗自嘀咕,就送她回去吧,就当帮孟君泽一个忙了。
“不用了,从这儿到我家的路,我比你熟多了。”薛成仁难得友好,桃花想要给他一个友好一点的笑容,可是突然却觉得,她笑不出来。
她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君泽要离开她了,即使他们在相处了那么短的时间,他却要走了。
她记不清自己用了多久的时间才走回医馆,一路上魂不守舍,便走错了好多路。
回到家时,灯还没灭,范大娘还坐在门口等她。
“娘,那么晚了,您怎么还不睡啊?”桃花见是娘迎出来,连忙在脸上堆上笑容,生怕她看出什么不对劲儿来。
“你们没回来,我哪儿能睡得着?”范大娘的一句“你们”听得桃花嘴里发苦。
“娘,我刚才去找君泽了,他今天晚上在薛家喝酒,就睡在那儿,不回来了。”桃花努力牵动嘴角,希望自己的笑容不太生硬,也尽可能地放松了语气,让人听起来是愉悦的。
“行,那你赶紧休息吧,我也去睡了。那孩子也真是的,跟薛成仁走的那么近做什么,不知道都是因为薛成仁,你才被冤枉入狱?”范大娘嘟囔着,回了屋子。
桃花吹灭了灯,坐在床榻上,彻夜未眠。
人在心乱的时候,就会想出很多不好的可能。
她害怕孟君泽出了事,害怕孟君泽记起了过往,害怕孟君泽爱上了别家的姑娘。
她害怕一切,可这一切的根源都在于,她害怕自己失去他。
就这么坐了一夜,她一夜未眠,孟君泽一夜未归,直至翌日天亮,门外终于响起声音。
她兴高采烈地跑出去,想要第一个见到他的脸,在好好质问他昨天晚上去了哪里之后,再亲他一口。
可是因为她保持一个姿势坐了一夜,所以整个下肢都酸麻的发胀,迈出门槛的时候步子一沉没抬起来,人就这么直接拌着门槛,栽倒在了地上。
“范姑娘快些请起,你是我家主子的救命恩人,主子说过,您不需行此大礼。”
有人说着话便将桃花扶起来,桃花一抬头,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张陌生的鹅蛋脸。
那女子身穿素青色纱裙,额头点着一枚红花,妆容雅致,长得也不错。
可问题是,她是谁?
“你是谁,你家主子又是谁?”桃花一脸茫然,语气里难以掩饰的尽是失落。
她还以为是她的相公回来了呢,结果相公没等来,却等来了这么一个女人。
“我家主子就是你一个月前救下身受重伤的公子,前阵子失忆,什么都不记得的那一个。你若是想不起来,可以去门外看看,他就在门外呢。”那姑娘语调欢快,提起她家主子的时候,眉目含情。
“你会不会搞错了,我前阵子没救过什么公子,只救过我相公。”桃花边说边着急地跑了出去,全然不顾她已经磕破,正在流血的右腿。
她推开了医馆大门,只见门外站着的那个人一身玄墨色长袍,袖口滚着金丝,头发用玉簪高束,说不出的英俊潇洒。
若是不看脸,她还真没敢认这就是前几日还黏着她撒娇的孟君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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