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暄几句,便就离开了。
就在这时,范大娘也赶了过来。
“孟君泽,你要走我不管你,你跟我说一声行不行。现如今桃花出了事儿,你又突然消失,你知不知道我心里多惦记你?”范大娘一见到孟君泽,就一巴掌拍在了孟君泽肩上,气不打一处来。
孟君泽见这功夫没人在院里盯着,连忙用手掌拢着,小声在范大娘耳边说道:“娘,您先别急着生气,这事儿有眉目了,桃花肯定能救出来了。”
“有眉目了?就这么一日功夫就有眉目了?还有,你是去煤堆了是怎么着,脸上身上都能脏成这个样子?”范大娘说是生气,实际也是心疼。
伤还没好,就算是为了桃花想要着急破案,也得叫着她一起啊。
这要是像上次一样,孟君泽在半路上伤口裂开,失血过多昏过去,她可没有那么多灵丹妙药把他的命救回来。
要不是看在桃花的面子上,她才不会管这小子的死活呢。
“娘,真的,你去里面看看王大春的尸体,上面长满了尸斑,好大一股子臭味,根本不像是刚死了不到两日的样子。对了,那味道可真是太大了,我进去都恨不得屏住呼吸,娘您最好用帕子把鼻子堵上再进去。”孟君泽指了指屋里,这样说道。
“没你小子那么娇气,这有尸体的地方,肯定有味道,回去喝点排毒的汤药就好了。走吧,进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范大娘见过很多病人,也见过很多尸体,难闻的味道,更是闻得多了。
进屋之后,范大娘也没跟王家打招呼,她是真的不知道说什么。
王家的确是受害者,可就是因为他们,自己女儿才被冤枉抓走的,所以她对他们,是同情都同情不起来。
她走过去望着王大春死不瞑目的尸体,又看了一眼身上的尸斑,无比确定道:“这尸体怎么着也死了一周了,你们看这僵硬的程度,都已经回软了。刚死两天的人,比这可硬多了。”
她说的特别自然,就好像王屠户平日里卖猪肉的时候,给人家讲的一样。
王屠户忽然连反驳也说不出话来,一个壮年大汉,听见范大娘这一句话,竟然把刀扔在地上,蹲在那儿捂着脸,呜咽痛哭。
范大娘瞧着王屠户这样,心里也有些不大是滋味。
街坊这么些年了,她是真的没见过他哭。
本着职业道德,也本着早些把桃花救出来的心思,范大娘吁了一口气,又低头查看起尸体来。
“致命伤是胸口这一刀,看伤口长短,应该是匕首一类的。你们还真别不信我说的话,王大春还真的死了很久了,你们看,我用小刀把他胸前的伤口剥开,里面都生了尸虫。”
听见范大娘这话,王大春的娘忍不住站起来看,却因为没忍住,一口吐在了地上。
“但我没想明白的是,这胸口处的伤痕已经是致命伤了,为什么还要在他脖子上勒出这么多痕迹来?这痕迹是紫色为主,显然是死后用绳子勒的,这是为什么呢?不对,也许不是勒的,是吊的。凶手很有可能把王大春的尸体,吊在了房梁上。”范大娘思索片刻后,笃定答道。
“你们都在这里胡说八道,你们这就是欺负我们王家没有人替孩子做主。”王大春的二姨又插嘴道。
她只觉得范大娘说的这些话都是匪夷所思。
那王大春三日前还回了家,怎么可能说是死了一周?
还死后被吊着,太可笑了。
“对,我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孟君泽被范大娘的话点醒了,他知道路上为什么老伯会说城东破庙里闹鬼,每天晚上都有人路过那儿,看到庙里有黑影飘来飘去了。
那个黑影,不是凶手,而是已经死去的王大春。
他被凶手杀害以后,每天晚上都被换上了夜行衣,用绳子将尸体吊在房梁上。
那破庙本来就荒废了许久,此时又是深更半夜,路过的人看不清里面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只会被这场景吓跑。
一传十,十传百,没过几日,满城的人都会知道城东破庙闹鬼的事情。
人心惶惶,人们会坚信恶鬼食人的传说。
凶手也许并不是在针对王大春,他的最终目的,或许只是在制造方乐县百姓的恐慌感罢了。
桃花,也许只是被误伤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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