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糯宝微微沉下眸子,小奶音不悦地哼了声。
既是黑心衙门,想来这方子给了也无用,只能另想它法了。
冯氏也看出不对,她忙跳下驴车,走过去询问。
“这位大娘,衙门把药卖到五十两一碗,你们为何还要来此,咋不自己去按方子抓药。”
被问到的大娘,抬起肿眼叹气:“唉,知县大人药方子也不给咱,更不许各大药铺泄露方子,咱们得了病除了来衙门碰碰运气,就只有在家等死了。”
“什么……”冯氏嗓子发紧。
再一细问才知,原来这药方自军中传下,到了云城衙门这里,却被知县拦住,压根不肯公告给百姓!
不仅如此,知县还只许病人来衙门买药,这汤药都已经卖了五六日,且一日贵似一日。
闻言,小糯宝彻底怒了。
白嫩嫩的小脸蛋上,顿时鼓出了俩腮帮子,远远一看,像是嘴里塞了两只鸡蛋。
逢于乱世,衙门不做事也就罢了,怎能还为了些私利,把人命当作草芥。
这时,人群中,突然冲出来一个病弱妇人。
那妇人面黄肌瘦,衣衫褴褛,拿着只破碗,就直奔向汤药锅,想要偷走一碗。
衙役们见状,眼珠子一瞪,纷纷上前抬脚就踹,对着那妇人的面门、胸口还有肚子一通乱踢。
“胆敢偷药,我看你是活腻歪了。”
“你有几条贱命,敢在衙门前放肆,买不起就滚,别碍我们的眼!”
可怜的妇人被踹了满脸是血,牙都掉了两颗,捂着肚子痛得吭哧喘气。
“求求官爷们,就行行好吧。”她爬过去伸手哭求:“我死了不要紧,可我闺女还小,她只有三岁啊,就给我一碗药救她一命吧。”
高个子衙役撇嘴道:“你闺女死不死的,关我们当差的什么事,滚。”
这般冷漠和轻视,一下子刺痛到了糯宝的眼睛,让她不由咬紧嘴唇。
那妇人早就哭得眼睛快瞎了。
为了孩子,她豁出去了,爬着过去直磕头,甚至还试图去亲衙役的鞋底,卑微得像只野狗。
“求您了,只要肯给我一碗汤药,让我为您做牛做马,做什么我都愿意。”
“找死!”高个子衙役嫌脏地啐了一口,这就怒踩妇人的脸:“你们这些穷病鬼真他娘晦气,再不滚开,老子一刀劈了你!”
说罢,在一众百姓的揪心眼神中,只见那衙役又猛跺几脚,踩得那妇人痛声惨叫,满嘴哇哇是血。
眼见他还想拔刀,对着妇人的脖子比划。
小糯宝立马蹦下驴车,气哼哼地怒道:“住手!”
衙役扭头看了眼,就不耐烦道:“哪来的小娃娃,也敢跑过来放肆,快走开。”
小糯宝盯着他头顶黑气,不屑摇头:“放肆的,好像是你。”
“你说什么?”衙役转过了身子,皱眉就要冲糯宝走来。
冯氏和姜丰年眼红地挡在前面,谁敢动姜家宝贝疙瘩,他们就跟谁拼命!
不过突然,小糯宝脆生生地道了句话,立马让那衙役瞳孔一震。
“家宅有灾煞,是夫人,也是表妹,怀胎已有八月,今日临盆,难产,母子俱损。”小糯宝盯着衙役,幽幽叹道。
旁人还未反应过来,但高个子衙役就立马顿住脚步,不敢置信地晃着脑袋。
“你……你这小娃娃,怎知我夫人就是我表妹?”
“她确已怀胎八个月,不过女子可都是十月生产,今日怎可能生,你少胡说八道!”那衙役显然已经慌神,大喊着给自己壮胆。
小糯宝扬起圆脸,黑曜石般的眸子像根淬了毒的冷箭,一直紧盯他:“哦,不信?那便算了,很快就会见分晓。”
她又指了指衙役头上:“灾煞之气就在那里,越来越重,可不是窝胡说哦你若还继续作恶,只怕将来连你自己也不保性命。”
那衙役感觉像被看穿,心底直发毛,正想上前堵住这孩子的嘴。
谁知此时,一个身影急冲冲扑了过来,那衙役回头一看,正是自己亲娘。
“娘,您咋来了?”衙役震惊。
老妇人跌跌撞撞地倒地哭喊:“儿啊,快,快跟娘回家,你媳妇儿羊水突然破了,稳婆怎么都接生不出,就等你回去定下是保大还是保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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