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那这些我收下就是了,你也好图个心安。”
中年男子见冯氏爽朗痛快,心下舒服了许多。
他又看了看怀中的外甥,臂弯温柔地紧了紧。
作为京城最大皇商韩家的长子,他此行本是为了给宫中采办,只是看着外甥萧弈身子一天不如一天,整日闷在家里郁郁的,才想着带孩子出来透气。
可哪曾想,他一时忙碌疏忽,竟让人贩子钻了空子,从客栈就把孩子给偷走了。
韩尚忍不住觉得后怕。
如若没有这农妇相帮,家里的萧大宝贝疙瘩找不回来,那他有何脸面回京见娘。
还不如就在云城找个崖跳下得了……
韩尚想想便越发感激。
只是后悔银票带少了,一时不能给冯氏更多。
正好这时,他看见姜丰虎脚边的米袋,便亮了眼睛对冯氏道:“对了,不知您家住何处?我采买时多置办了粮食,除了这银票外,我还想再送您两车白米,一车黄豆,算是答谢可好。”
荒年最要紧的就是粮食。
对于普通人家来说更甚。
韩尚知道,要不了多久,整个南纪国都会缺粮缺到疯了……
听到整整三车粮,冯氏顿时心动到不行。
她也顾不得客气,这便激动应下:“我家就住在城外的大柳村,一进村打听姜老三家就是了,您是个豪爽人,我在这儿就多谢您了。”
韩尚笑着抱紧怀里的外甥:“那等我家弈儿身子稍好些了,我再亲自去您家登门拜谢。”
这时,小糯宝探着半个身子出去,趁韩尚不备,伸手戳了戳萧弈的脸颊。
苍白无血色。
但是软软的,还挺弹……
小糯宝可惜地咂巴了下手指头。
唉,原本这俊俏小哥哥,也是个身子健壮的。
只是被偷换了运,不仅家门衰了许多,身子骨也一落千丈。
正好这时,韩尚掏出一块护身玉佩,要给外甥戴上。
小糯宝一眼看出此物正是替人偷运的媒介,是祸端之首!
她急地踢了踢小短腿,揪心大喊:“不可以戴介个玉玉……只要不戴,小锅锅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周尚就乐意听别人说外甥的身子能好。
一听就忍不住高兴。
于是他摸了摸小糯宝的脑袋后,就“咻”地把玉丢给了下人。
“哈哈好,那叔叔就借你这小丫头吉言了。”
至于这护身玉,反正是外人送的,不要也罢。
小糯宝顺了顺胸口,小嘴儿又忍不住嘟嘟。
“嗯嗯不戴不戴!要似能够踩碎碎,踩洗它!就更好啦……”
韩尚被她的小模样逗笑了。
他笑着把玉拿来,竟真不当物似的,在地上踩成了几半。
“好了,踩洗它了。”韩尚学着糯宝的发音哄道。
见状,小糯宝终于能安心了。
她腆着小圆脸儿,瞅向韩尚舅甥俩离开的背影。
债见啦小锅锅,等你快快长大,糯宝也能有大腿可抱!
等韩尚他们走后,冯氏娘仨带着米和银票,也不敢再乱走动,就先跟着村长的牛车,回大柳村了。
到家后,冯氏忙把银票拿出来,在院子里数了一番。
眼前一共是六张。
其中一张是一百两的面额。
另外五张是八十两的。
加一起可就是整整五百两!
冯氏攥着银票,一时间腿肚子都打颤,她活了快半辈子,就还没见过这么多钱!
方才她竟然还跟人家客气,也不知是在装啥啊……
这时姜丰年和孙春雪正好出屋,一见娘手里攥着银票,不由跌坐在地。
“娘,哪来的横财?您可别吓儿子。”姜丰年使劲揉了揉眼。
“这么多钱……是捡的还是抢的啊。”孙春雪脸都白了。
冯氏知道自家院墙矮,怕人听见,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都小声点!”
“这银票啊,是你们妹妹给咱家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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