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飞鸢低着头沉默,姬无伤的一颗心也跟着起伏受煎熬。
他掐着手掌心盯着景飞鸢,大气都不敢喘。
他此刻就像个无意识中犯了罪,正等着人家来唾骂控诉他的罪人,到底是死刑还是无罪,一切就在景飞鸢开口之间……
好一会儿,景飞鸢才抬头看着姬无伤。
她缓缓说,“民女的确见过他,可民女所见的他,很乖,很听话,他虽然看似暴戾,危险,可他并没有伤人的迹象。”
她说,“民女所见的他,不该被处死。”
“……”
姬无伤背脊蓦地僵硬了。
很乖?
很听话?
景姑娘形容的确定是他?
他又不是没发过病,他又不是不知道自己病发以后是什么样子。
每次病发以后他就会恢复狼性,而且是疯狼的狼性,他内心充满破坏欲,极其暴戾,身边心腹如张玄几人都曾被他重伤,甚至险些被他打死——
所以后来病发之时他便索性提前用铁链将自己绑起来,不用铁链捆着,八个心腹都制不住他,他必定会跑出去闯祸。
可现在景姑娘竟然告诉他,他那天晚上很乖?很听话?没有伤人的迹象?
怎么可能?
他要是能乖,他还有必要用铁链把自己栓起来?好好一个人,谁又愿意像被当成畜生一样栓起来?
姬无伤手指甲用力到快要掐破了手掌心,他黑沉的眼眸盯着景飞鸢,一字一顿,“本王怀疑,景姑娘遇到的并非那野人,其他人口中的野人,可一点也不乖。为了不抓错人,景姑娘可以跟本王详细说说他的特征么?”
景飞鸢仔细想了想,说,“就是王爷说的那样,披头散发,衣衫褴褛,眼睛通红,仿佛野兽。他不会说话,也好像听不懂话,他只会嗷呜嗷呜叫。对了,他还会像野兽一样在地上摇摆着他的胯跟人求偶,被凶了还会委屈巴巴翻肚皮示弱……”
“……”
姬无伤的背脊越发僵硬了。
他脑瓜子嗡嗡的,他不敢置信地望着景飞鸢。
求偶?
委屈巴巴翻肚皮示弱?
等等,他在跟谁求偶?
姬无伤的眼珠子都快要不会转动了。
他盯着景飞鸢,艰难开口,“容本王打断一下,景姑娘是说,那野人在跟景姑娘求偶?”
景飞鸢也忽然沉默了。
她清凌凌的眼对上姬无伤震惊的眼神,她后知后觉地有些难堪起来。
被个野人盯上了,还被野人用野兽的方式求偶,这好像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她抬手拨弄着鬓发,掩饰尴尬,艰难承认,“是……是的。”
姬无伤跟景飞鸢沉默对视。
景飞鸢只是尴尬,姬无伤却是羞耻到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进去的难堪。
那种脚趾头都快要抠断了的尴尬,真的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经历。
他怎么会在神志不清的情况下看上了一个姑娘,还对人家做出这么丢人的事情来?
明明他活了二十七年都没有对女子动心过,为什么那天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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