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彻底阴沉下来,浑身戾气暴起。
钟一倒吸了一口气,上头的酒意瞬间褪去,吓得一骨碌往后退。
这一变故,将身侧的女孩吓得一个激灵。
周宴琛霍然起身,逼近钟一,眼眸狠戾尽显,“他说的是真的?”
“什么时候的事?”
他竟然不知道?
他胸膛被怒气填满,不住地起伏。
钟一见避无可避,只好硬着头皮老实交代,“是……是高二的时候……”
“我……我们也不是故意的,谁知道那个本子是日记啊?”
那会儿周宴琛瞧不上阮听夏,他们闲得没事就去捉弄她,反正她也不会有反应。
但那次,推搡间,从她书包里掉出来一个本子。
一向沉默隐忍的女孩子竟然激动起来,惊慌失措地去捡。
一群痞子瞬间就来了兴致,先她一步抢走了那个本子,争夺间把她整个本子都撕开了。
散了满地的纸张,将她那些年所有隐秘的心事都摊开在一群卑劣的坏种面前。
她捡起来那些零散的纸张,再起身时,却发现他们把她的日记本带走了。
钟二酒精上头,根本没看见周宴琛的表情,只觉得他都愿意接受刚刚那个女孩儿,估计根本不在乎阮听夏。
他不以为意地开口:“看了就看了,看个日记本有什么大不了……”
却不想,周宴琛凌厉的拳风已经落下。
他眼神阴鸷疯狂,发了狠一样反剪他的手,摁着他的头“砰”一声撞向前面的玻璃桌面。
力道之大似要将他头骨捏碎。
玻璃桌应声碎裂,钟二满嘴血腥,额间流淌出血水。
随着扫落的玻璃杯落地发出闷响。
“啊!”
靡乱包厢安静了一瞬间,惊叫声响起。
本在玩闹的人慌乱作一团,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拉架。
周宴琛浑身肌肉都因为愤怒而蓄力起伏着。
所以阮听夏高二的时候,才会每次看见他跟钟一他们一起,就远远地跑开。
她不止一次跟他说,能不能不要再和钟一他们一起玩。
忽而,他浑身一顿,他突然想起高二有一天下午,阮听夏哭着来找他:“阿琛哥哥,求求你帮我找钟一要回我的本子。”
当时周宴琛不耐烦地拧眉,“丢了就再买一个,周家没给你零花钱?”
当时阮听夏说了什么?
他忘了…
刚刚喝了一点酒,酒意上头,他开始头疼,什么都想不起来。
忽然这时,他身后的女孩子大着胆子上前拉住他的手劝架,“周、周总,别打了。”
周宴琛眼眸猩红,扭头对上那一双带着讨好谄媚的眼睛,浑身密密麻麻地爬满了颤栗。
猛地反应过来,她不是阮听夏。
那一瞬间,他惊出了一身冷汗。
他想起那天阮听夏在医院跟他对峙的话。
恶心…
她说他跟他的朋友一样恶心。
他又一次,成为了她厌恶、恶心的人。
周宴琛整个人如同坠入了冰窖般,胃里反酸恶心的感觉一阵阵地袭来,眉心突突地疼。
他嗓音阴沉,用力将她的手挥开,“滚开!”
女孩被挥得一个踉跄,完全没想到刚刚还温和的男人,会如此暴戾地对自己,有些呆滞地愣在原地。
周宴琛却没再看她。
眼神阴鸷地盯着钟二,阴森的面容如同地狱爬出来的恶鬼,嗓音一字一顿,“那个本子呢?”
钟二满嘴是血,早就从酒里清醒过来,整个人瑟瑟发抖,“方……方彬!是他拍下来的,本子——”
他忍受着巨大的疼痛,忽然想起方彬那天慌慌忙忙说要出国时说的话。
“宋季凛!……是宋季凛拿走了。”
钟二生怕他又动手,连忙求饶地开口:“他……他还威胁方彬出国!琛哥,他肯定是看了嫂子的日记,心虚才逼走方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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