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价钱贵了,买的人少,也没什么赚头。
叶霓笑道:“不过仅仅拿出了一小碟,屋里还屯着许多,这香料也没有全部用完。”
断断续续的,她从谢长安手里收了不少猪肉,这次除了猪下水,她其实还做了些猪肘子和猪耳朵,都等着明天客栈开业拿来做重头戏。
姊妹三人又商量了一番,结合成本和仓河村本地村民的消费力,最后定普通猪下水两文钱一斤,若是猪肘子这样的正经荤菜,则更贵些。
“不若三文钱一根猪肘子?”
“三文钱是否太便宜些了?”要知道那可是正经的荤菜,再这么着成本也低不下来。
二娘道:“里面的骨头恁重,算起来卖得不贱。”
大娘点头,算是被说服了。
这一夜,三人拿着算盘算了一整宿,才初初定下价钱。
翌日一早,仓河村的村民都红光满面的赶来叶家贺喜。
“三娘,文书办妥了,何时开张呀?”
叶霓一边笑着一边给他们打豆浆喝,道:“今日晚些时辰,开店前三天,本店菜色一律减价出售!”
过来贩货的脚夫也问:“不知住店是甚价钱?”
“分三档,人字号、地字号和天字号,人字号五文钱一晚,地字号要六文钱,最好的天字号则收十文钱一晚。”
“太贵太贵,还是住不起。”
这场面叶家人也想过,当即就敞开了客栈的大门,叫他们进去瞧瞧客房是何模样。
“噫,这是最普通的人字号么?怎得恁大?”
不怪他们惊呼,这时候的人们没有合适的保暖方法,因此家家户户的卧室修得都小,这样也方便天冷了烧炭。
但叶霓考虑到自家的客户属性,因此每间房都修葺的很大,算起来有现代三十平大小,加上她定做的双人大床,加上这时候的人能吃苦,可以打地铺,一间客房住七八个汉子,那也是绰绰有余的。
她道:“在咱们悦庭瓦舍住店的客人,每日豆浆不限量,还提供两桶热水供洗漱。”
“不知普通客房能住多少人?”
“上限十人,再多可不行。”
人字号尚且如此,那上面的客房又是什么光景?
有人意动道:“三娘,其他两个客房也上限十人么?”
旁人啐了一嘴:“你这歪脑筋的汉子,尽想着占小便宜来哩,若是人人都像你这般,三娘岂不是要亏了本去。”
人群中,叶霓将大娘轻轻推了出去。
大娘深呼一口气,道:“不错,咱们人字号客房能住十人,地字号就只能住五人了,若是再好些的天字号,最多只能住三人。”
“不知这些客房的区别在哪儿?”
“人字号只有芦苇被子,热水也只提供两桶,但地字号则不同,届时我们会用定制的被子,热水不限量,冬日里还能提供炭火……”
今日这一遭大娘可是做了十足的功课的,话茬开了,往后就越发流畅,叶霓见了直点头。
村民听得神往,也后知后觉地发现,叶家这个最不起眼的大娘,原来也是个有想法有主见的女娘,大家不自觉地对她生出了几分敬佩来。
这就是叶霓想要的结果,想要大娘二娘真的过得好,不仅自己要成为她们的靠山,她们两人也要能立住脚,日后就算她不在两人身边,也能放心了。
二娘道:“我这边是无事,但田家怎么肯放长姊出来?”
“我给长姊开十文钱一个月,都交给田家耶娘。”
“果真收了?”
“如何不收?”田家耶娘出了名的市侩计较,家境虽说殷实,但都要祖祖辈辈省着下来的,叶霓开出的条件这般好,二老自然不会放过。
这事本来就只有叶家人和田家人知晓,毕竟两家是姻亲,田家二老还收人银钱,传出去也不好听,叶霓这边就更没提了,毕竟每日的生意经就够忙活的,谁知这事还是从田家人口中传出去的。
叶家开客栈这事,田家人说实在的多少有些眼红,但叫他们放手跟着叶霓去干,他们又拉不下这个脸面。
这日晌午,有村民在田间遇上那田六郎,不由奇道:“今日三娘客栈开张,你不知么?”
“我知。”田六郎无聊地翻了翻土,他在家里闲散多日,前些时候被几个哥哥收拾了一通,如今只能乖乖干活,好在耶娘疼他,特意叫他来地里埋些烂菜叶烂草根进去,这样土地来年更肥沃些。
“今日菜色减去一半,听闻还限量,你若是再不去,只怕就要晚了。”
“是甚菜色?”
田六郎来了些兴致,但不多,毕竟他也是正经县学出身,虽说是耶娘花钱砸进去的,但在石头城那段时间,他在吃食上半点没亏待自己,因此心底其实有些瞧不上这乡土间的客栈。
“我知晓的也不多,听闻有蟹黄豆花、韭菜螺肉、咸菜豆干、豆腐鱼羹……听闻今日还特意做了一锅枣糕,平日里一文钱一块太贵,今日一文钱能得两块,就是不知能不能抢上。”
村民满脸期待,又问:“我同你言这些作甚?你们互为亲家,想来吃腻了吧?”
里面许多田六郎连听都没听过,这也不怪他,是大娘对田家不满,加上自家菜色也不便宜,故而没往田家拿的都是些常见的豆花豆腐。
但田六郎是谁?他自诩是个见多识广的读书人,便吹嘘道:“那是,叶家不仅日日送菜来,大娘做活还要给我家银钱哩!”
他本意是吹嘘叶家巴结着自己家,谁知那村民听了却目露鄙夷。
吃了人家恁贵的菜,不过是姻亲帮工,怎还有脸收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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