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山。”
朦胧中陆山听到虚无缥缈的声音在耳边萦绕,仿佛在呼唤着他。
他很想睁开眼睛,但发现自己做不到。
这声音让人耳熟,可陆山实在是有些记不太清了。
人类身体的衰老让他这两年忘记了很多事,但这个声音他其实不应该忘记才对。
“陆山!起来!”
一股冰凉的感觉突然扑向了他的脸颊,少年猛地睁开眼睛。
眼前站着一个二十多岁穿着朴素的女人,乌黑的长发随意地披在肩上,素净的脸上带着一丝严肃。
她身穿一件青色长衫,外面罩着一件灰色的外袍,看上去十分简朴。
在看到女人的时候,陆山突然有一种很想落泪的冲动。
“沈大姐?”
陆山看着女人,脱口而出,但立刻就被女人捏住了脸颊。
“谁是你大姐!说过多少次了,叫师傅!再不济你也要喊沈姐姐啊!”
“疼疼疼!大姐!大姐我错了!”
“还叫!还叫!”
女人名叫沈雪瑶,是陆山的师傅,同时也是天绝剑派的掌门人。
然而,这个掌门的头衔在当下已经显得有些名不副实了。
天绝剑派,这个昔日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门派,曾经也有过辉煌的时刻。
他们以九剑破天闻名,剑阵更是难解难分,其师祖更是以凡人之躯迎战数万妖邪,一战成名。
许多豪杰慕名而来,希望能够加入这个名门正派,学习他们高深莫测的剑道秘术。
然而,近年来天绝剑派的日子却越来越不如从前了。
几位元老相继仙逝,门派后继乏力,一代不如一代。
原本的九剑心诀传到现在竟然连两剑都施展不出来。
现任掌门沈雪瑶更是个半吊子,她父亲,也就是前任掌门在她十二岁那年就因为和人在街头斗殴,被两个壮汉当街打死。
这件事更是让天绝剑派的名声一落千丈,一些资历尚浅的弟子也陆续离开,或是下山历练,或是另谋出路。
渐渐地,整个门派变得门庭冷落,就连平日里的日常开销都难以为继。
与此同时,一些世俗的烦恼也接踵而至。
山谷中的屋舍年久失修,到处都是坍塌的墙垣和破败的瓦砾。
曾经用来比武切磋的练功场也已经杂草丛生,几乎难以辨认。
种种迹象表明,这个曾经的名门正派,如今已经日薄西山,岌岌可危。
并不是沈雪瑶没有努力,但因其武艺平平,有时候连弟子都比不上,所以只能无奈的看着门派中的人一天天越来越少。
“大姐啊。”陆山一边拧干衣服上的水渍,一边跟在沈雪瑶的后面。
“我刚刚做了一个梦,我梦到自己去到了一个奇怪的世界,那里有好多铁皮屋子,还有会动的铁盒子。”
“少看点话本,多练习剑术。”
沈雪瑶一边弯腰抱起一捆木柴一边朝着柴房走去。
“嘿嘿,大姐,我要是再继续练剑,只怕你在我手上过不了一个回合......哎哟!”
女人转身就是一脚踹在陆山的大腿上,踹得陆山直叫唤。
“怎么和师傅说话呢!没大没小,当初我就不该把你这小流浪儿领回来,供你吃供你住,还传你剑术,你天天就知道气我!”
沈雪瑶其实长得不算好看,而且个子有些矮,再加上常年干粗活,一双手也十分粗糙,布满了老茧,所以到了27岁还尚未婚配。
陆山揉着大腿,看着沈雪瑶吃力地抱着柴火,他走过去从女人手中抢过了柴火。
“是是是,我的好大姐,我来帮你,唉不对啊,劈柴不是师兄的活儿吗?他也偷懒啦?”
听陆山这么说,沈雪瑶的眉眼之中闪过了一丝哀愁。
她叹了口气说道:“陆山,从今天开始,这座山门可能就只有我们两个人了。”
这句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师兄也离开了。
也就是说,现在陆山是天绝剑派最后的传人。
陆山听到沈雪瑶的话,心中一震。他抬头看向师傅,只见她眼眶微红,神情黯然,显然是在强忍悲伤。
少年的心中突然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他想到自己年幼时流落街头,是沈雪瑶把他领回了天绝剑派,给了他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
这些年来,尽管山门日渐萧条摇摇欲坠,但这里始终是为他遮风避雨的家。
“大姐,你放心。”
陆山抱着柴火上前一步,语气坚定地说道。
“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和你一起守护山门。就算是山穷水尽,我也绝不会离开半步。”
沈雪瑶听到徒弟的话,心中不禁一暖。
她知道,陆山虽然平日里桀骜不驯,但骨子里却是一个重情重义之人。
只是没想到,在山门危难之际,他竟然能说出这般担当的话来。
可是沈雪瑶没有回应,只是慢慢闭上了眼睛,点了点头。
陆山记得那个女人就是在当天晚上来到的山门。
她衣衫华丽,相貌惊艳,一举手一投足都有着让众生倾倒的魅力。
女人扣响山门,来开门的是陆山。
“小朋友,我找沈括。”
女人笑盈盈地看着陆山,那个笑容几乎是在瞬间就俘获了少年的心。
他哆哆嗦嗦地给女人开了门,尽管他不知道谁是沈括,但这么漂亮的女人一定不会是坏人吧。
很快沈雪瑶也闻声从主屋走了出来,她不认识女人,但也为女人的美貌所折服。
“......不好意思,只有一些粗茶。”将女人带进里屋,沈雪瑶拿出了自己父亲最好的茶叶,但却还是觉得配不上这女人。
“有心了。”女人微笑着点头,而后看着沈雪瑶问道。
“你是沈括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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