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王夫子强忍着笑,自己这个故作老成的学生,今日总算有了小孩子该有的模样。
约摸过了两盏茶功夫,又陆续来了十来名学生。
再之后,就没人过来了。
想来都被雪阻了吧。
看了看外头还未停的雪,王夫子觉得,该来的学生差不多都已经来了,遂让大家把手中书本合上,开始点名抽背了起来。
这可是先前从未有过的,当下便有学生恨不得把头埋进肚子里,免得被夫子点到。
只是,这不是想躲就能躲过去的。
第一个被点到名的是林云安。
王夫子道:“幼而学,壮而行。”
林云安挠了挠头,吞吞吐吐的接上,“上致君,下下……泽民,扬名声,显父母,光……于前,裕裕裕裕……”
裕了半天,什么也没裕出来。
王夫子沉着脸,手拿戒尺走了过去,林云安只得老老实实伸出手,掌心朝上。
只听得“啪啪啪”,手心被戒尺打了三下,光听声音,就觉得疼的厉害。
这下,众人的脑袋已经快和桌面齐平了,早知道今日有这么一遭,还不如窝在炕上不来了呢。
“林文进!”王夫子走到最前头一排,“一而十,十而百,百而千,千而万。”
林文进忙接了上去,“三才者,天地人,三光者,日月星,三纲者,君臣义,父子亲……”
王夫子点头,让其坐下。
没挨戒尺,林文进十分得意,转头看向一旁的林远秋,期盼着下一个被夫子点到名的人就是他。
这样,自己就能看到林远秋被打戒尺的惨样了。
所以当王夫子叫到林远秋时,林文进的一对小眯眯眼,此时已乐成一条线了。
林远秋没留意到同桌幸灾乐祸的眼神,他这人有个习惯,那就是很能静下心做一件事。
只要投入,基本就处于外物难扰的状态。
这也是前世他一直学习成绩优异的主要原因。
就像刚才,虽背诵之人不是他,可林远秋已边听边在心里做着释义了。
王夫子双手背在身后,戒尺就放在离林远秋不远的课桌上。
“地所生,有草木,此植物,遍水陆。”
林远秋接上,“有虫鱼,有鸟兽,此动物,能飞走,稻粱菽,麦黍稷,此六谷,人所食,马牛羊,鸡犬豕,此六畜,人所饲……”
王夫子未叫停,林远秋就一直背了下去,直至背诵到“戒之哉,宜勉力”才停了下来。
而此时,林文进吃惊的嘴巴已张得老大了。
他是怎么也没想到,林远秋居然把剩下的部分全给背了出来,要知道,这可是昨日才学的啊。
还有,他不是没书的吗?怎么能记住这些的?
这也是王夫子始料未及的,昨日自己才大致讲了一遍,没想到林远秋竟然全记了下来,可见是个记忆力惊人的。
只是,越有这样的认知,王夫子心里越是惋惜,历来科举考试,学识和钱银自是缺一不可的。
没有钱银的支撑,再好的学识也只能埋没。
唉,可惜啊!
林远秋自是不知此时王夫子的心里想法,晨课结束后,他便书袋一背,快步回家吃早饭去了。
其实也可以把书袋放在班舍里的,不过林远秋可不敢这么做,便宜爹好不容易才把书本笔墨给他凑齐呢,他还是全带在身上才放心些。
……
见小堂弟背着书袋回来,林远柏快步跑了过来,而后从鼓鼓的衣袋里,抓出几颗山楂,“狗子弟弟,给你吃!”
林远秋已无力吐槽被叫狗子的事了。
狗子就狗子吧,反正都说贱名好养活。
那就保佑自己在古代茁壮成长吧。
说来,当初之所以起了个狗子的小名,还真有贱名好养活的想法。
原本在林远秋上头,是有两个哥哥的,只可惜一个养到七岁时,出天花没了。
而另一个,还在襁褓时,就发热夭折了。
所以等到林远秋出生,吓破了胆的林三柱,立马给自己儿子起了个易养活的贱名,就叫狗子了。
“四哥,你去后山啦?”
林远秋看到林远柏的鞋尖全湿了,想来这些山楂就是去山上摘的。
下雪天,原本不起眼的山楂,在白雪的烘托下,立马显出了身形,所以,这个时候,好多皮孩子都会去山上摘果子。
“嘘!”林远柏忙做了个禁声的动作。
要是被他娘知道自己大雪天的居然跑去后山,肯定得挨揍。
林远秋接过红彤彤的山楂问向林远柏,“酸吗?”
他可是最怕酸的。
林远柏摇头,“一点都不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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