茵一起囚禁了不成?”
“晚辈不敢。”
裴晏舟接下顾简平的冷笑,察觉到他要将人带走的决心,男人强行稳住心神,“晚辈本就敬重将军,只是将军不惧舍了这一身官职,晚辈为了留下茵茵,亦然。”
仓凛在旁提着心,眉心紧拧眸光凌厉,握剑的手指骨发白,紧盯着顾简平手中的长剑。
此刻顾将军若想要主子死,这长剑一抽再一反手,前头主子大抵便是难以医治。
可偏偏主子眼瞧着毫无惧意,言语间没有丝毫退让安抚,随时都能再将面前之人惹怒。
仓凛的手心头一次因着忐忑而有了湿意,他屏住呼吸,定定地看着顾简平,生怕他真下了狠心。
“世子以为受了这一剑便能有改变?即便你真抵了这条命,也难消我心头之恨!只是我顾简平受过你的恩,今日我停在这未下狠手,不代表我同意将茵茵留在你身侧!”
“不必。”
裴晏舟眸色有一瞬的涣散,而后喉间动了动,在话音落下后,他抬手握住剑刃,竟又往前行了一步。
耳畔是仓凛的惊呼,连顾简平也被他的狠意逼退了几步。
“那夜相助不过是茵茵开口,算不得晚辈头上,今日只谈茵茵,这一剑,我该受。”
“主子!”
似有嘈杂声响,而后重归于寂静。
裴晏舟耳中听不见其他声音,便更衬得那痛意明显。
他存着一丝清明,势要瞧见顾简平生出退让才肯罢休。
旁人只道他冲动疯魔,可他自备下那封信后,便知晓会有这么一日,也知晓在顾简平面前,要留下茵茵有些难。
可他亦明白,这是他娶茵茵必须要面对的事。
顾简平要查出过往不过是时日问题,与其让旁人一点点探回消息将他激怒,倒不如他直接以坦诚之姿受了他的怒火,寻一重新开始的机会。
“晚辈让茵茵吃了太多的苦,受了太多的委屈,今日将军的剑即便再深几寸,也抵不消那些沉重的过往,所以无需停下,将军身为茵茵的父亲,是该替她出气。”
顾简平眸色狠戾,握着长剑的手却有了迟疑。
他对向面前人的目光,试图从他眼中瞧出算计,瞧出他藏于深情之下的目的。
可什么也没有,他只瞧见了向来深沉的男子不愿放手的固执。
“世子究竟要怎样才能还茵茵自由?是想要我手中的兵力和权势,还是想要私下同顺南王有所来往?我想世子若真是能被情爱绊住脚的人,大抵是行不到今日的位置。”
“将军猜错了。”
裴晏舟自嘲一笑,另一边垂下的手碰到腰间的荷包,轻轻将其握进了手心,“晚辈也曾以为,握进手中的权势才最能让人心安。”
可后来那场离别,让他猛然清醒。
权势固然重要,但说起来,这世间万物,又哪及她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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