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晏舟身上的雨滴早已在满是热意的屋里散了个干净。
他解开的外衫丢在一侧,里头衣襟在宋锦茵挣扎时被扯开,有些松散,露出了些许起伏的胸膛。
有疤痕落在上头,却满是男人的气息,孔武有力。
宋锦茵见过他在战马之上归城,周身杀气的模样,可此刻男人在说话时,却轻柔如春风,指腹小心翼翼地抚过她的脸,同她说,“以后,我替你挣一个诰命。”
温柔到能抚平一切深藏的不安。
可她知道,裴晏舟似安抚般轻飘飘说出的一个诰命,无论是在狼烟四起的战场,还是在看似平和的朝堂,都不免要经历无数次的征战。
战敌军,战人心,才能坐稳高位。
白日里的烦闷忽然便散去了不少,转而多了几分无措。
宋锦茵想,她大抵是逃不开面前的男人。
在他面前,即便是做了无数的准备,生出无数的抗拒,也能被他寻到端倪,一点点地击破。
可她却也点不了头,她没法否认,过去的那几年一直都停在她心底。
无论面上多释然,也始终未能彻底放下。
宋锦茵听着自己在他温柔声音中逐渐急促的心跳,垂下了眼。
只是没待她多想,下一瞬,她整个人便被打横抱起,放回了被褥中。
“茵茵,别想得太久,我想要个名分,想到快要等不下去了。”
头一次听见男子想要名分,宋锦茵微愣,却见面前的人替她紧了紧褥子,而后转身便往外头行去。
思绪来不及停留太久。
她记得,这人中衣松散,上头还有适才她反抗时落下的划痕。
如何能让人瞧见。
宋锦茵脸上一热,慌忙喊住了他:“这么晚了,你要去何处?”
“唤水,沐浴。”
男人停下,侧头瞧她,昏暗下的眸底还有未散的欲色,幽邃又危险。
宋锦茵忽然便想起他适才的反应,瞬间缩回了被褥里。
“那也该理一理袍子,怎能这般随意出去。”
又有轻笑落下,是男人许久都未有过的愉悦。
细雨这一下便没有止住的打算。
屋里即便过了一夜,也依旧透着热意。
裴晏舟在离开前,瞧向床榻上缩成一团与他划清界限的人,替她擦拭掉额上细碎的汗珠,而后小心翼翼地落下了一个吻。
宋锦茵睡得很沉。
男人瞧着她紧闭的眼,将手轻轻放到了她的小腹上。
这些日子,他能明显感觉到眼前的姑娘圆润了一些,可他有时仍是恍惚,不敢相信,她腹中竟有了他的骨肉。
裴晏舟的手带着不易察觉的轻颤。
唯有在这个时候,他才敢安安静静地感受着她已经有孕一事,感受着所有一切都在他身边的真实,和庆幸。
“其实那日的落胎药,并不会送到你手上。”
裴晏舟忆起那日她绝望的眼,眸底深沉。
“我亦是生了动摇,如若不然,我不会真允你留他一夜,更不会同木大夫反复确认你的身子。”
男人的呢喃缓缓传出,目色悠远,“可他到底来得突然,我不敢承认对你的心意,便也连带着不敢承认对他的欣喜。”
床榻上的人许是睡得有些热,她动了动身子,在裴晏舟断断续续的声音中不耐地嘤咛出声,而后抿了抿唇。
毫无防备,亦是少有的娇憨。
裴晏舟从回忆中清醒,沉重散去,眸底皆是宠溺。
屋外仓凛等了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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