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走了没多久,就瞧见院中进来了两人。
一身蓝色袍子的是许久未见的林景修,玉冠束发,锦衣玉袍,端的是芝兰玉树。
在旁边的是官服未褪的裴晏舟,一如既往的冷淡眉眼,疏离尽显,矜傲又高贵。
宋锦茵被瞧见,想走的步子只得停下,垂头站至一侧。
“宋锦茵?”
林景修几步上前,好奇地打量了她一圈。
“厉害啊你,受了二十个板子,不过这么些时日就能下床走动,晏舟替许幼宜挡了一剑都躺了好几日,若不是要陪着她进宫,怕是能一直躺下去”
宋锦茵听着这声诧异微微愣神,她自然知道裴晏舟的伤口还未愈合。
她在他换药时偶然瞧见过一次,伤口很深,还能看见里头翻出来的嫩肉。
“奴婢命硬,好的便会快一些。”
“原本不觉得,这么一看,好像确实如此。”
裴晏舟的目光一早便落在了她身上。
见她行动间明明还有些吃力,却还是硬陪着人走了一段,甚至说笑间还颇为惬意,裴晏舟没什么情绪的那双眼便有了些不满。
“又出来做什么,是怕自己好得太快?”
宋锦茵自和李叔聊完后心情颇好,见裴晏舟如此,她也没往常那般在意,只是福了福身子,“问得太投入,一时忘了,奴婢这就回屋。”
“问什么?”
“世子的吃食。”
宋锦茵抬眸,神色平静。
这般说起来也没错,她虽知道裴晏舟的喜好,但打听的东西,也依旧是围绕着他在转,不敢问开太远。
而李叔以为她想争宠,还答应下次出去采买时叫上她,再顺带教她如何下厨。
“李叔说世子爱吃的东西很少,小厨房里时不时就要备上一些外头的新鲜货,奴婢平日里给世子布菜倒是没怎么察觉,便忍不住多问了几句。”
裴晏舟看着面前的人,目光里的阴郁逐渐散开。
他轻应了一声,没再多问,示意她先回屋。
“这些事往后再说,过几日既是要去三房帮忙,便把身子养好一些。”
见她点头准备退下,裴晏舟忍不住又叫住了她,“今日王康久回府,缺什么便同他说。”
裴晏舟好像突然很高兴。
宋锦茵察觉到这一点,下意识抬眸看了一眼,瞧见了他微扬的唇角。
“是,奴婢多谢世子。”
不欲见她同旁人一样的姿态,裴晏舟没再多言。
反倒是林景修察觉出异样,侧头打趣:“什么事能让你这么高兴,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裴晏舟眸色逐渐恢复冷寂,掀眸扫了他一眼,随即又嫌弃地收回目光,语气散漫,“与你何干?陛下问的水患一事,你可有了应对之策?”
“嘁,不就是许幼宜因着你当众下了叶家的面子,又坐实了几分你二人的关系,如今你乐得轻松,竟还想看我的笑话。”
宋锦茵还未行远,林景修的声音清润爽朗,自然便落了下来。
叶家那样的权贵,除了裴晏舟,也只有许幼宜这样的性子敢对上,而她,只会被叶晚秋当成脚下的泥,不虞时便想方设法地踩上一踩。
她虽不觉得是自己的错,但到底也说明,她与裴晏舟,不是一处的人。
宋锦茵总算是回了自己的屋子,也见到了瞧见她一脸激动的王管家。
而此时的书房内,林景修百无聊赖地翻着裴晏舟的画卷。
“不过说起来,那些事,你一句都不打算跟你那小丫鬟提?”
“提什么。”
“你的婚事,你与许家的打算,还有以后的谋划。”
“她不需要知道。”
裴晏舟解下那个荷包丢到一旁,不甚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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