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怕是难讨女子欢心。
可如今那前厅里一片欢声笑语,是宋锦茵从未见过的体贴和耐性。
眼前又有水雾弥漫。
她怎么会故意去害国公夫人,怎么会故意不让他们母子相见,又怎么会贪图富贵,想攀上他,还想攀上他的好友呢?
可她没认,她的娘亲却认了。
宋锦茵记得,裴晏舟拎着长剑寻到娘亲时,她躲在国公爷后面,似下定决心了一般,将自己推了出去。
“一命抵一命,世子收了,这丫头往后便是世子院里的奴婢,是死是活,你能出气便好。”
国公爷花了不少力气压下了此事。
但宋锦茵也因此从官家女跌落奴籍,成为了国公府里最大的荒唐事。
下棋的两人终于停了下来。
在宋锦茵被细雨润湿后,里头的女子抬着尖尖的下巴,在裴晏舟的伞下,与他缓步而来。
初一看去,二人确实有些般配。
“晏舟哥哥,我回府了。”
“嗯,路上小心。”
裴晏舟看向王管家,“让你给叶姑娘挑的礼,可送到了马车上?”
“回世子的话,已经按着叶姑娘的喜好安置好了。”
叶晚秋抿唇笑了笑,声音又软了一些:“晏舟哥哥对我真好”
“知道好,下次可还去我祖母跟前上眼药?”
叶晚秋看了眼还跪在地上的人,有些羞赧道:“晏舟哥哥别生气,晚秋以后懂事些,不用旁人的事来恼晏舟哥哥。”
直到叶晚秋离开了院子,站在不远处的裴晏舟才动了动。
这般在雨中目送一个人离开,若不是情根深种,又如何说得过去。
宋锦茵看着不远处的地面,心口像是被东西搅着,一阵又一阵的疼。
这些年她一直都记着刚被送进国公府时,裴晏舟对她的好。
或许是为了赎罪,或许是心疼这个曾经舍命救过她的世子哥哥,宋锦茵一直是卑微谨慎的那一个。
目送背影离开,是她每日都会小心翼翼去做的事。
只是如今,她觉着自己应是不会了。
裴晏舟步子停在了她的跟前,俯身蹲下时,目光又是一片幽深冷厉。
两人隔得有些近,近到宋锦茵在他的眸子里,瞧见了自己被雨打湿的狼狈身影。
他指尖划过她脸上未消的红痕,而后挑了处破了皮的地方,狠狠地压了下去。
“疼吗?”
没有疼惜,只有恨。
“柳氏既然让你来赎罪,那在本世子的这个院里,柳氏来一次,你便跪一次。”
雨滴落地清脆。
宋锦茵不敢点头。
那点子细碎的疼痛于她而言,早已算不上什么值得说出口的事。
只是提起柳氏,又忆起适才的那些画面,她好不容易消下去的红色眼尾,顿时又晕开了一片。
“哭什么?不是除了在床榻上,不稀罕对着本世子示弱?”
裴晏舟的手又用了些力,幽深的眸底是翻涌不息的情绪,让他已然濒临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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