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眼熟。
抬眼向前方望去,从树丛后飘出一点白色裙摆。
白筱等了一阵,听不见树后有动静。
探头偷看,猛的吃了一惊,不知那人如何身形一晃,已立在自己面前,高大的身体将她罩在阴影之中,一般男子气息向她迎面扑来。
心里砰然乱跳,抬头看去。
俯看着她的那张脸可男可女,美不可方物,斜挑的凤眼半眯,邪媚诱人。
白筱心里一慌,抽身要走。
他手臂蓦然撑了她耳边树杆,拦了她的去路,眼一眨不眨的锁着她的眼,目光在她脸上细细巡过,抬手起来,修长的手指中拈着她不知何时跌落的钗子,“是姑娘的钗子?”
白筱避开他的眼光,伸来接了钗子,“谢谢。”手回抽,却没能从他手中取过钗子,只得又抬头看他。
他顺势握了她的手指,“姑娘有些面熟,敢问姑娘芳名?”
白筱却丝毫没觉得这张脸有什么熟悉之处,怕是那些纨绔子弟哄女人的惯用技俩,目光扫过被他握着的手指,这人真是放肆之极,在宫中也敢随意轻薄,眼色冷了下去,薄唇轻启,如潭中冰花,“秀女白真。”
“秀女?”他指尖微微一抖,放了开去,“这次进宫选秀的秀女?”
“正是。”白筱壮了壮胆,秀女是皇上的女人,不管他是什么人,总不敢轻薄皇上的女人。
他又看了她一阵,放开撑在树杆上的手臂。
白筱乘机抽手小跑开去。
男子转出水澜,见坐在马上的容华望着那抹逃开的白影,眉头微蹙。
容华听见他的脚步声,不着痕迹的避开视线,“皇上在前面等。”
男子不是别人,正是楚振弘的三子风荻。
风荻翻身上马,“你认得她?”
容华睨了他一眼,带马前走。
“她是这次选秀的秀女。”风荻微偏了头,半眯着眼,懒洋洋的看着前面容华微僵的背影。
唇边勾出一抹邪笑,“以她的容貌,或许三日后便会给我父皇侍寝。”
容华慢慢闭上眼,过了会儿方睁开眼,“她是我堂妹容筱。”
当年风荻刺杀孤皇,正巧母亲接了容筱母女过府中小住,那晚容筱陪府中家眷在花院中赏月。
在母亲和容筱她们离去,他在石亭后,发现失血过多的风荻,之前容筱就在石亭中弹琴助兴,风荻缩身亭后,离容筱只得两步之遥,不会没看见容筱容貌。
“果然。”风荻一夹马腹朝前方急驰而去。
三日后……
白筱焦急的在房中来回踱步,好不容易听见院中响起一陈嘻笑之声,知道是参加选秀的姑娘们回来,忙定了神,飞快打开房门。
走在最前面的果然是张家小姐,一脸的意气风发,身边婆子太监手中捧着的珠宝绸缎能晃花眼。
她风光是白筱意料之中的,目光略略扫过,便在她身后跟着的其她女子中寻找白真的身影。
等众女子走完,才看见走在最后的白真,一脸的煞白,他身后也跟着几个妈子太监。
白筱心里‘咯噔’一下,如敲小鼓,难道落选,要被送出宫去?
白真进来,睨了她一眼,眼中尽是失意,“快收拾东西,我们得离开。”
有外人在,白筱不敢多问,只得闷头收拾了东西,直到出了宫,上了辆被官兵护着的马车,才低声问,“我们是要去哪里?”
白真一脸臭脸黑得如锅底,“我被赐给太子,封为昭训,现在去太子府。”
白筱的脸顿时也白了下去,楚振弘的面都没见着,却被给了新封的太子风荻做妾。
风荻身边女人不断是出了名的,却没有一个女人得过名份,白真虽然只是封了个昭训,却是他第一个夫人。
“那该怎么办?”离了皇宫再想近身杀楚振弘已然不容易。
这还是其次,最叫人头痛的是,之前打的主意,只要见了楚振弘,便进行刺杀,所以侍寝不过是个路子,现在被给了风荻,侍寝一事便成了头痛的事。
先不说风荻武功高强,不容易刺杀,就算容易杀,也不能杀,他一死,势必惊动楚振弘,想再杀楚振弘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只能见一步走一步。”白真也是焦头烂额,揭了车帘,前前后后有数十个官兵护送,想逃都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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