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用了个晚膳的功夫,东西就不见了。
苏意如忽然又从郑氏怀里往前冲了一步,要去撕扯苏意凝:“凭什么你自己看管不住东西,便要来攀扯我?还去同爹爹说!爹爹你也是,不分青红皂白就要冤枉女儿,女儿还不如死了算了?”
说完,她就要拉着苏意凝一同往墙上撞,苏意凝偏身躲闪过去,苏意如脚下不稳直接滑倒在了一旁,这下子,哭声更大了些。
“爹爹您看看,当着您的面,她便敢将我推倒,往日里更是骑在我头上侮辱我,我哪里敢去她房里!更别说是拿她的东西!”
苏澈受不了女人之间哭哭啼啼的事情,已经有些没耐心了,打算睁一只眼闭一眼:“二丫头你也是,自己的东西不看顾好,院子里人多眼杂,说不定就是被哪个不长眼的狗东西给顺走了,你别是冤枉了妹妹。”
他这话说的含含糊糊的,但确实是松了口,大有要帮衬着苏意如的意思,郑氏便立马扑到了苏意如身上,母女俩一个比一个会演戏,当场便哭了起来。
苏澈被他们哭得头痛,立马一拂袖:“此事到此为止,你从公账上支一百两,再去买一副相似的,以后莫再提了。”
早就才想过苏澈会是这副样子,他从不过问后宅里的事情,往日里几房小妾和郑氏斗得死去活来,他也是这般样子,高高拿起轻轻放下。
便是出了人命官司,只要不影响他吃饭睡觉喝大酒,他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爹爹这是不信女儿?不凑巧,我今日收到如此贵重之物,便想着他日再见面,得还一份厚礼给杨老夫人,便派了文鸳去采买。”
“文鸳去时,刚巧在街口撞见了乔装改扮的三妹妹进当铺。”
“爹爹若是不信,大可以现在便派人去那当铺问上一问,看看到底是谁在说谎?便是告上衙门,去廷尉府的公堂上问一问,女儿也是不怕的。”
她这话说的底气十足,苏意如一下子就蔫了下去,立马便改了口。
“我想起来了,爹爹,那头面是二姐姐今日送我的。我的贴身女使可以作证的,我瞧着那头面实在贵重,不是我能配得上的,便想着换些银钱,多置买几样,与姐姐们平分。”
见苏意凝一改常态死咬着自己不放,苏意如一下子就没了主意,连撒谎都不那么高明了。
“二妹妹可真是巧舌如簧,衙门里的状师恐怕都没你会说。”
事情闹到这个地步,苏澈已经没什么不明白的了,他厌恶地看了一眼苏意如,又更加厌恶地看了一眼苏意凝:“做什么又提衙门!你如今倒是越发厉害了,动不动就要上衙门,你不要脸面,我伯爵府还要呢!你妹妹还要呢!”
他说话间,郑氏不动声色地掐了苏意如一把,朝她挤了挤眼睛。
苏意如立马便心领神会,哭得晕厥了过去。
“二姑娘,母亲给你赔不是了,这事可能真的是你妹妹做错了,你将如此贵重之物赠与她,她却拿去当了,实在是不对。可是,她自小体弱,受不得惊吓,现在都晕过去了,你就原谅她这无心之失吧。”
眼看着苏意如晕倒在郑氏怀里,苏意凝还是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苏澈气不打一处来,凶狠道:“你们三个姐妹,都给我去祠堂跪着!”
“去命人将大姑娘也传去,无法无天了,三个小女子,凑在一起搅得家宅不宁。”
苏意凝站着没动,握紧了拳头。早该知道,即便她将一切都说出来,即便她证据确凿,父亲也依旧是这副样子,和稀泥,凡事都怕麻烦。
这个家,根本就没有什么公平公正可言。
除了祖母,她根本对这个家,没有半分留念。
更何况,如今祖母也不适宜在这个家继续待下去了。
想到这,苏意凝心中早已盘算许久的念头,又一次升起。她不想留在苏家了,也无所谓嫁不嫁人,反正她手中有钱在金陵城也算是认识些人脉,若是独立女户,带着祖母搬出去独住,也未尝不可。
夜已经深了。
秦王妃派人来书房催了一遍又一遍。
林闻清头疼得看着眼前在婚事上吃瘪赖在自己家不走的谢誉,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局,算你赢。”
俩人的棋局下了快三个多时辰了,再下下去,林闻清今晚恐怕得睡书房了。
谢誉扬了扬眉:“我赢就我赢,用得着你算?”
林闻清黑了脸:“本来,还有个天大的消息要告诉你,看来你不想知道。”
直觉他有事,谢誉立马认怂:“你赢了。说吧。”
林闻清松了口气,想快点送客:“前些日子,苏家二姑娘请到我家王妃头上,说她想立女户,叫我帮忙去户部疏通。”
“我想着,立女户这种事情,你应该熟悉吧。”
谢誉的眼底闪过了一丝光亮,他捏着黑子的手,动了动,薄唇微启:“这种小事,确实用不上叨扰王爷,该是我们这些下属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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