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的。
即便是退一万步说,世子和苏家都可以,老夫人那关也是绝计过不去的。
想到这,小厮看向谢誉的眼神里多了几分同情。天潢贵胄,矜贵无双,又怎么样呢?他主子实质上,也是个得不到爱情的可怜虫。
两人一同往马球场上走去,春风吹拂着谢誉的衣摆,猎猎作响。
谢誉眼角含笑,看了一眼苏意凝落座的方向,像是自言自语道:“她心里有我,当年退婚后还病了半载。”
小厮及时制止了谢誉的胡思乱想:“会不会是苏大姑娘搞错了呢?有没有可能,只是凑巧呢?会不会二姑娘是伤感大公子离世呢?”
致命三连问。
将谢誉刚刚的好心情,全都问没了。
他顿足而立,站在原地久久未言,看向苏意凝的眼神也变得疑惑不清。
“小的只是瞎说。”小厮见状不对,立马换了口吻。
谢誉看了他一眼,心乱如麻,连呼吸都乱了几分,从前的那份痛苦之感,又再次袭来。
“不然,世子寻个机会,去找二姑娘问清楚吧,便是犯了大罪的人,也能上堂替自己辩驳几句呢?说不准,确实如此呢。”
谢誉再次看向苏意凝,心中犹豫不决。
她正坐在忠勤伯府的位置上,同身旁的苏三姑娘不知在说些什么,苏大姑娘已经下了场,正纵马疾驰在赛场上,马蹄掀起尘土,她朝着坐在观众席位上的两个妹妹扬了扬眉眼。
长姐嚣张跋扈任性恣意,却活得最为自由自在。
幼妹爱使小性子会耍心眼会装傻扮乖,也活得风生水起。
只有她,依靠着祖母而活,爹不疼娘不爱,又不愿与人争什么,在伯爵府里活得像个透明人,总让人觉得她像是不存在一般。
大家都说苏二小姐性子沉静内敛,与长姐不同,可也只有谢誉知道,她从前是什么模样。
大梁世家大族酷爱聚会,春日里流水似的宴席,今日他家摆了场马球会,明日他家又弄了场流水宴,隔两日另一家又办一场赏花宴。
春日里百花盛开万物复苏,倒也确实是聚会的好时节。除了聚会,往往还有适龄男女们会借此机会相看。
这次也不例外。
郑家那边牵了线,替苏家三姑娘苏意如和河东柳氏的嫡次子约定在马球场相看。
这场子热闹,来的人也多,便是没相看中,也可以说是来参加马球会碰巧遇上了。
苏意凝端坐在苏家的席位上,苏意如坐在她的身侧,拉着她的衣袖:“二姐,等会我要去后面园子里同人相看,二姐不若与我同去,帮我掌掌眼?”
哪有人相看姐妹同去的?若是要人掌眼,大可以叫族中长辈们过去,叫她一个小辈过去,像什么话?苏意凝摇了摇头,直接拒绝了:“不了,长姐等会该下场了,我在这等她。”
苏意如吃瘪,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不再说话了。过了一会儿,跟在郑氏大娘子身边的老妈妈悄悄走了过来,在苏意如耳边耳语了几声。
苏意如便跟着她走了。
相看便大大方方的相看,不成便不成,有什么好避开人的?孤男寡女的单独离席去后面园子里,不是更叫人说闲话?
苏意凝不太认可大娘子和苏意如的做法,但是也没多说什么。
她行事向来坦荡,自然是无法理解在河边走多了害怕湿了鞋袜的人。
不多时,苏意韵便赢了马球赛,骑在马上英姿勃发地朝苏意凝挥了挥球杆。
这一场马球赛的彩头是一支碧玉荷花簪。
苏意韵不爱荷花,她喜欢梅花,走下场便直接将簪子丢到了苏意凝的怀里。
“送你了。”苏意韵大大方方地坐下,喝了一口苏意凝端过来的茶水,指了一下场子,“你瞧,尘土飞扬的,多畅快!听说下一场的彩头是一对缠金丝玛瑙手镯,待我歇息一会儿,再去赢回来,你和三妹妹一人一只。”
边说着,苏意韵便解下了身上的襻膊,递给了随行的婢女。她心情似乎不错,说起话来也好听了很多,不再是往日里那副趾高气昂的模样。
只是后来她没能再上场,因为在下一刻,苏意韵便看见了前些日子才被她抽过几鞭子的威北侯府世子。
正牵着马,缓缓走在马球场的另一端。
那批红色小矮马上,坐着的正是前些日子寻死觅活又小产了的通房丫鬟。
两人一个在上,一个在下,不知世子说了些什么,那丫鬟嗔怪地看了他一眼,又飞快地别了过脑袋,红着脸捂着嘴笑了。
下午的阳光照在他们身上,两人看上去无比幸福。
苏意韵的眼睛被刺痛了。
她站起身,便要往那边走。怕她再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苏意凝便跟着她一起朝那边走了过去。
她也没多想,只是怕长姐一个人过去了,会吃了性子冲动易怒的亏。
苏老太太常说,一家子人关起门来再怎么争吵再如何互相看不惯,都不碍事。真到了外头,拳头还是得一致对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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