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蒹葭宫内,兽首铜炉里又添了银碳,内室暖烘烘的,顾青昭看着书渐渐便睡着了。
丹青不忍心吵醒她,便拿了厚厚的蓬衣给她披着,又将就近的门窗关了,只留远处些的通风。
唐昀抬脚进来时,便见着顾青昭趴在软榻中间的小几上睡着的模样。
若是以往,他定要好生欣赏一番她恬静的睡颜,可她生病了还这样睡在外头,唐昀就顾不得其他的,只剩愤怒了。
“你们都是怎么伺候的?!”
今日是丹青在殿内伺候,闻言赶紧跪下去,“奴婢知错。”
即便顾青昭经常喜欢这样睡,可太子责问下来了,那就一定是伺候之人的错,她不敢争辩,只心里愧疚没照顾好主子。
太子冷冷瞅她一眼,亲自上前去,打横抱起顾青昭就往内室走。
丹青忙爬起来,跟着朝里头去伺候。
与此同时外头的沈临也回来了。
她方才正去小厨房看给顾青昭煎药呢,这才半刻钟不到的功夫,谁料太子就来了,也没声通报。
唐昀将怀里的人儿放到床上,又贴心盖好被褥,一见沈临来了更是生气,“孤叫你来蒹葭宫伺候,你就是这么伺候的?顾良媛生病了竟叫她在外间躺着?”
那脸色,也不知是气旁人没伺候好,还是气自己来得晚,总是就是各种烦躁汇在一起了。
“奴婢失职,请殿下降罪。”
“等此事过去了,孤再与你清算。”太子坐在顾青昭床沿边上,冷着个脸,瞧着骇人得很。
这还是他头一回在顾青昭这里这样,丹青忍不住缩了缩头,很是害怕。
夜色渐沉,蒋忠祥不久也到了蒹葭宫,他迈步进殿时,顾青昭幽幽转醒。
迷蒙着眼睛,嗓音沙哑(纯粹是睡久了)地喊人,“丹青。”
丹青正要上前去,手还没伸出去呢,太子已经将人扶起来了。
顾青昭这才看清黑着脸的太子,猝不及防得很,险些一颗心没跳出来,她不确定小声道:“殿……殿下?”
唐昀怎么来这儿了?!
哦不对,她怎么就在内室里来了?!
现在几时了?
她脑子真是混乱得很。
“可有哪里不舒服没有?”太子见她担惊受怕的模样,不由就软了心,脸色也转好了些,“你也是,要睡就在里头来睡,本来就病着还不爱惜自己的身子。你殿里的侍女们也是粗心。”
顾青昭不由汗颜,余光瞥见丹青的脸色,便道:“那小几上睡着舒服,我不想回里头睡,就叫她们别吵我。叫殿下忧心了。”
“知道我忧心,你就多顾惜自己。”他一边说着,一边招呼蒋忠祥上来给她把脉。
蒋忠祥也是艰难,明明今日不该他值班,他不过是研究东西晚了些没出着宫就被抓来了,忙上前给太子的“眼珠子”把脉,见脉象尚且平稳,便缓口气,“殿下,良媛这病并无大碍,细细调养着就好了。臣再给良媛开几副药,包管药到病除。”
说着他也是纳闷。
之前怎么就听别人传说顾良媛身子一直不好呢?
这是哪个同僚看的?这么点子小病都还拖了半月没好?
怕不是庸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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