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了女儿的心意,神色肃然的道:“安然,宁王虽手握重兵,为一藩之王,但终为臣子,岂可与昭王殿下相比?
太子身子病弱,恐……”
顿了顿,宋清君改口道:“更何况薛贵妃深得圣心,昭王殿下现虽为亲王,但未必无缘储君之位。
反观宁王,他虽俊美无俦,实力不容小觑,但宁王府盘根错节,府内关系复杂,实非良人。”
见宋安然低头不知想着什么,宋清君便干脆将话挑明,“宁王少年时期便驻守封地,只有恒郡王承欢在老宁王妃膝下。
父母本就偏疼幺子多些,更何况宁王与老王妃母子清薄,更无多少亲厚,听说老王妃曾有废长立次的打算,不过被陛下压了下来才不了了之。
你想想,儿子都不得母亲疼爱,更何论儿媳,宁王府看着花团锦簇,实则却是水深火热。
你母亲耗尽心血诞下你,为父如何忍心看你受苦。”
这些事宋安然倒未曾听闻,只觉宁王貌若谪仙又身份尊贵,可如今看来还是昭王更好一些,便乖巧颔首,“好的父亲,女儿知道了。”
……
宋嫣然回府的时候已至未时,已被提做大丫鬟芬儿忙奉上温茶,又端来早已备好的清水和香帕,“小姐不是去公主府做客了吗,怎么看着一脸疲乏,难道长公主殿下难为您了?”
宋嫣然接过茶盏抿了一口,摇头道:“没有,殿下让我帮她做一幅画,只是画笔拿久了手臂有些酸而已。”
她一时也摸不透平乐长公主的心思,今日唤她过去未说什么,只夸她画技不错,让她来画一副肖像画,于是两人便就这么在殿内待了半日。
芬儿放下心来,笑道:“那奴婢为小姐松松肩膀。”
“小姐!”阿芙哒哒跑进屋内,将一张请柬呈到宋嫣然面前,“小姐,这是夫人送来的。”
宋嫣然随手接过,漫不经心的打开。
长安的官妇小姐日子太过悠闲,平日养尊处优无所事事便喜欢举办宴会。
这城中每日都会几场小宴,是以宋嫣然并未放在心里。
可当她展开请柬,看到了下面的落款,瞬间被茶水呛红了眼。
忠勇侯府……这不是薛泽的府邸吗?
想到金光寺中薛泽那双鹰隼般锐利的眸子,她若是去了岂不羊入虎口,自投罗网?
不能去,说什么都不能去!
……
宁王府。
墨东将请帖双手呈递给苏钰,苏钰撩眼扫了一眼,淡淡问道:“哪家的?”
“忠勇侯府。”刚被从厨房提回来的墨东小心翼翼的回答道,生怕不小心惹了主子不快,又被赶去烧火。
闻言,苏钰收回视线,语气漠然,“丢了吧。”
墨东早已猜到这个结局,颔首应下,“主子不去也罢,这场花宴宴请的多为各家小姐,去了也没什么意思。”
远山墨眉轻挑,墨眸波光流转,苏钰放下了手中的书册,勾了勾玉骨般的手指,“拿来。”
“啊?”墨东先是一怔,旋即忙将请帖递了上去。
接过请帖,苏钰并未展开,只随手放在了桌案上,便重新执起了书册,指尖轻捻,泛黄的书页卷起翻动,仿若盛世繁华,荣宠兴衰都凝结在了他的指尖。
见墨东未动,苏钰抬眸冷眼瞥他,“还有事?”
墨东喉咙微动,指了指桌上的请帖,小声道:“主子,那个还扔不了?”
苏钰眉心微蹙,眸中冷光如月,虽不锐利,但威压足以让人心惊,“或许还是厨房烧火更适合你一些。”
毕竟烧哪根木头不需要眼力。
墨东:“……”
墨东觉得自己很委屈,明明是主子要将请帖丢了的,怎么就突然改了主意……
突然,墨东脑中灵光乍现。
想到自己方才说的话,再回忆一番那日夜探宋府,给宋三小姐送糖一事,一个念头渐渐浮出水面,越发清晰起来。
他好像知道了,主子这是——思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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