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嫣然脖颈间有淤青的指痕,谢澜顿时红了眼,“嫣然,你受伤了!
痛不痛啊,可还有其他地方受伤吗?”
“澜儿,我没事的,你别担心,我们回去再说。”安抚了谢澜,宋嫣然又对陈念道:“陈小姐先去我房中吧,待陈府来人你再下山不迟。”
陈念虽不想麻烦别人,可想到方才的惊险仍旧心有余悸,便颔首应下,领了宋嫣然的好意。
“宁王殿下,多谢您出手相助,改日臣女再答谢您的恩情。”宋嫣然对苏钰俯身一礼,恭敬说道。
苏钰本想说他并未做什么,救她的人应是薛泽才对,可话到嘴边却未出口,只“嗯”了一声算是应下。
金氏小憩醒来听闻此事瞬间吓出了一身的冷汗,也顾不上整理仪容便跑到了宋嫣然房中,不等宋嫣然起身便将她搂在了怀里,“阿嫣,你这是要吓死娘亲啊,你这孩子可真是……”
金氏声音哽咽,在看到宋嫣然颈间的伤痕时更是惊呼出声,“这是怎么弄的,竟伤的这般严重,快让娘看看……”
宋嫣然颊边微微泛红,有些不好意思的轻声道:“娘,我没事,陈小姐还在呢。”
金氏这才注意到身边还立着一纤柔少女,她穿着鹅黄色的裙衫,肌肤莹白,乖巧温婉,是那种任谁看了都会喜欢的女孩子。
她正含笑看着两人,杏眸皎皎,眼中泛着羡慕憧憬的光彩。
“见过宋夫人。”陈念躬身福礼,“今日多亏有宋小姐相救,小女才能逃过一劫,只平白让宋小姐遭受了无妄之灾,还请夫人恕罪。”
陈念作势要跪拜,被金氏连忙扶住。
这女孩子柔柔弱弱的,看着便叫人怜惜,她虽心疼自家女儿,但也无法狠心苛责这个女孩儿。
“你们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金氏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只好干巴巴的安慰道。
几人正说着话,阿芙进来禀报,“夫人,小姐,陈大人来接陈小姐了。”
“父亲他竟亲自来了?”陈念一愣,忙提裙快步迎去。
寺中回廊下立着一中年男子,一袭江青色朝服衬得他身姿挺拔修长。
剑眉星目,端得是眉目清正,他站在盛光之下,满身皆是浩然之气。
“父亲。”
看到女儿跑来,陈濯紧蹙的眉心舒展开来,眸光温柔又含着怜惜,冲淡了他身上的冷肃之气。
“念儿,你还好吧?”父亲的爱总是深沉的,即便他听闻此事后心急如焚,也只能看着女儿道出这么一句来,无法像母亲一样能将女儿揽在怀里呵护。
“父亲,我没事,劳您忧心了。”母亲早逝,陈念自小便乖巧懂事,不曾让父亲为她费心。
就算她此时手脚冰冷,心里委屈又恐慌,也只是强忍着眼底泛着的泪,含笑摇了摇头。
“父亲,此番多亏了宋小姐、谢小姐还有宁王殿下相救,女儿才得以平安。”
陈濯点点头,在来的路上他便已听府中下人交代了大概,“为父会亲自登门拜谢的。”
有脚步声响起,陈濯抬起头,恍然愣住。
一少女挽着妇人的手迈门而出,那女子穿着莲青色绣水仙花的罗裙,外罩一件月色云纹衫,清丽宜人,犹如碧湖边的水仙花摇曳生姿。
“金小姐?”陈濯脱口而出。
金氏闻言一怔,轻轻蹙了蹙眉,陈濯这才回神,忙躬身道:“宋夫人,失礼了。”
陈濯容貌清俊,瞧着并非无礼之人,金氏放下芥蒂,有些好奇的问道:“陈大人方才唤我为金小姐,我们以前可曾见过?”
陈濯摇摇头,随即又点了点头,见金氏满脸疑惑,忙解释道:“在下祖籍并非长安,当年来长安赴考时被歹人抢了仅有盘缠。
幸而途中偶遇金老先生与金大哥,这才能及时抵达长安,我在长安人生地不熟,也是金大哥帮我打点各种事宜让我安心备考。
我曾受邀去府上做客,远远见过夫人一面。”
金氏听了并不意外,她父亲早些年穷困潦倒,甚至险些冻死在寒冬之中,是靠着一户人家的施舍才捡回一条性命。
那时他便暗暗发誓待有朝一日发达了,一定要竭尽所能帮助有需要的人,金家帮衬的人众多,且不图回报,她不认识陈濯也在情理之中。
“原是如此。”
金氏颔首浅浅一笑,陈濯却恍惚起来。
金色的日光如碎金一般落在她脸上,犹笼轻纱,如梦似幻,一如多年前湖边初见,惊为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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