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君与金氏坐在正堂主位,宋安然则伏在宋清君身边的小榻上呜呜啜泣。
金氏满脸担忧,柔声道:“老爷,您有话好好说,别吓到了阿嫣……”
“事到如今你还袒护她,她有今日所为全是拜你所赐!”宋清君厉声痛斥,往日温润清雅的面容上此时满是戾色。
金氏一时怔住,不可置信的看着宋清君。
他们夫妻十余年,宋清君对她一直和颜悦色,何曾有过如此疾言厉色的时候。
只她不知,正是因为宋清君不爱她,才会只与她相敬如宾以保证家中的和睦。
可如今宋安然受辱,金氏母女触及了他的逆鳞,他自不会善罢甘休。
宋嫣然眸光一冷,望着宋清君淡淡问道:“还请父亲赐教,女儿错在了何处?”
见宋嫣然一副争论到底的模样,宋清君不怒反笑,“好,那为父今日便好好教教你!”
他身为翰林院学士,口齿岂是一个黄毛丫头能比的。
“你教唆安然今日在公主府弹奏凤求凰,致使她在殿下面前失仪,被殿下误会,损了清誉。
嫉妒长姐,用如此腌臜手段设计陷害,小小年纪竟长着如此毒辣的心肠,其心可诛!”
不愧是翰林院大学士,这一顶帽子扣下来足够宋嫣然被世人唾弃,就连金氏也变了脸色,觉得宋清君的话太重了。
见宋嫣然没说话,宋清君以为她被吓住了,便放软了语气,道:“不过念在你年纪尚幼,还有机会重回正路。
今日的事既是因你而起,你便登门与长公主殿下说清来龙去脉,为你长姐澄清此事,我便既往不咎了,如何?”
宋清君虽很恨极了宋嫣然,可他知道此时不是与她清算的时候,重中之重还是要先挽回长女的名声。
本以为他一番威逼利诱宋嫣然会马上答应,谁知却见素来乖巧的小女儿用一种他未曾见过的冷漠眼神望着他,吐字如钉,“我觉得不如何。”
惊怔之余便是震怒,宋清君拍案道:“逆女,你竟还敢顶撞我?”
“父亲先莫急着给女儿定罪,便是衙门审问犯人也要给犯人自证清白的机会不是吗?”宋嫣然云淡风轻,全然一个局面人的模样。
她看了一眼竖耳细听的宋安然,开口问道:“大姐姐,是你说我教唆你的?”
宋安然从臂弯中抬起头,一双杏眸哭得红肿不堪,楚楚可怜的模样望得宋清君心口生疼,“事到如今三妹妹竟是不认了吗?分明是你告诉我平乐长公主殿下最喜欢凤求凰,若非如此,我又怎会……”
宋嫣然冷冷开口打断了正要发挥演技的宋安然,追问道:“那大姐姐可还记得我是从何处听闻的?”
宋安然一愣,下意识回道:“永昌侯府的沈小姐……”
“正是如此。”宋嫣然弯了弯嘴角,继而道:“此事是蓉儿与我说的,我听到后便讲给了大姐姐听。
本是因你我姐妹情深,我才将与密友的谈话告诉大姐姐,怎么如今倒成了我的教唆。”
宋安然一时讶然,宋清君蹙眉道:“这只是你的一面之词而已,焉知是不是你蓄谋已久。”
宋嫣然牵起嘴角,姜果然还是老的辣,与宋安然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父亲若是不信,女儿可与蓉儿当堂对质。
说完宋嫣然便对阿芙道:“阿芙,你去永昌侯府请蓉儿来,便说我有急事寻她。”
阿芙应下便要往出跑,被宋清君一声厉喝拦住,“家丑不可外扬,你倒是想弄得人尽皆知。”
宋嫣然垂下眼睫,低声道:“父亲不肯信我,除此之外我还有何办法?”
宋清君爱惜颜面,如何也不会让她去寻沈蓉,更何况沈蓉如今自身难保,便是去寻她也不会过来。
宋清君见宋嫣然不肯服软,只好换了路子,目光变得柔和起来,语重心长的道:“你长姐已至出阁的年纪,若背负了这般的名声还如何嫁人了。
况且你长姐向来才名远扬,若日后寻得好人家不但可为家族争光,也能照顾你不是?”
宋嫣然只想冷笑,宋安然的确嫁了个好人家,却是害得她家破人亡。
她缓缓抬起头,用明镜般的眸子注视着宋清君,被这一双澄净清冷的眸子凝望,宋清君竟莫名有种心事无所遁藏之感。
“父亲……”宋嫣然轻轻唤了他一声,转而间眸中便隐有光亮闪过,似有万般委屈,又被她生生忍下。
她这般模样自不是求宋清君怜悯,而是做给金氏看的。
果然,金氏只觉心如刀绞,恨不得立刻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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