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截然相反的,是恭王父子。
恭王小心抱着刚醒转的楼祁,哭得歇斯底里。
他这两日始终压抑着情绪,直到楼祁睁眼,儿子醒来了,比御医预估的时间还提前了,儿子有顽强的生命力和求生的意志,他彻底脱离了生命危险。
儿子醒来的欢喜,对他伤势的心疼,失而复得的情绪一股脑涌上来,他哭得像个孩子。
“父王,哭得太丑了。”楼祁扯了扯嘴,亦红了眼眶。
他在稳婆家里被迷晕,被用刑时是疼醒过的,被装在木桶里,他感受生机从身体里一点点流失时,除了惦记娇娇,他脑子里竟还不断闪现胖老爹的脸。
自己若死了,胖老爹定会善待娇娇,不知为何,他就是笃定胖老爹会如此,因为娇娇是他心尖上的人,而他是胖老爹心尖上的人。
所以,为了他,他也会将娇娇放在他的心尖上,以往他就是这样做的。
只是,胖老爹自己呢,老年丧子,他心里定然是悲痛万分的,他年纪这样大,身体能承受这打击吗?
那时,他才知道,原来胖老爹在他心里已经有了这样重要的地位,原来,他嘴上嫌弃不肯承认,心里十分享受胖老爹的舔犊之情。
一声父王随着真心出了口,虽然后面那句话依旧不讨喜。
却让恭王哭的更凶了。
楼祁听他哭的这般响亮,想来身体无恙,也没力气安慰他了,眸光转向被林舒和封芷兰一左一右搀扶着的苏梦娇。
苏梦娇见他眸光探寻,忙走上前解释,“我没事,孩子也没事,我在屏风后头休息,听到父王哭声赶过来,她们两个担心我,才搀着我。”
她握着楼祁的手,一句你还好吗,终是没问出口,也没必要问。
往日生龙活虎的人,如今说句话都艰难,他如何能好。
没说两句话,楼祁再度昏睡过去,吓得恭王哭声戛然而止,泪汪汪的看着林舒。
林舒摸了摸脉,“他身体还很虚弱,多睡觉对他恢复有好处。”
恭王闻言不敢再哭,怕吵了儿子休息,捂着嘴,打着哭嗝去了自己的院子,净脸,更衣,再回到楼祁这边守着。
楼祁晚上再次醒来,这次明显比之前精神好了些。
他主动问起自己被绑之事,进屋就被迷晕,中间被折磨,对方也没透露什么,他很想知道究竟是谁害他。
恭王便将曹志诚为试探谢酒,怂恿三皇子联手算计他,以及自己当初发落过那管事太监的义父等,一系列的事都告诉了他。
楼祁听了恭王的话,才想起,醒来两次都不见谢酒和顾逍,心下一凛。
莫非胖老爹迁怒谢酒他们,不让他们来?
示意阿古他们先出去,只留恭王和苏梦娇在,他忙道,“爹,不怪谢酒……”
他断断续续,颇为艰难地将前世之事告诉了两人。
“谢酒对我和娇娇两世的恩情,便是我这条命因她葬送,都不足以报答,何况,不是她害得我。”
楼祁先前也向恭王透露过,谢酒对他有恩,所以他听命于她,今日才知是这样大的恩情。
知道儿子辛苦说这些,是误会了,忙解释,“爹不糊涂,不曾怪过他们的,你别多想。
算起来,这次谢酒又救了你一命,若非她那蛇,大家没那么快找到你。”
他很清楚,楼祁那情况,去晚片刻,命就没了,后来辽东王又是看在她的份上,送的紫金丹,否则,他不敢想。
又将皇后薨逝的事说了,“他们之前日日过来看你的,今日是进宫守灵了。”
楼祁了然,不论顾逍多么憎恨厌恶皇后,名义上,她是他的嫡母,怪不得他们没来看他。
见儿子精神还好,恭王默了默,问道,“儿啊,爹想把黑羽卫送给逍王,你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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