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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迷楞的弟弟,赵秋彤好心拍打了他一下,示意他跟着一起往前头去。
吴婉清现在的身份是新娘的母亲,自是要露出不舍的,但她不敢落泪,怕花了妆容,将眼下画出来的细纹冲没了。
可这样的场景令人动容,泪水不由自主充盈了眼眶,她努力抬着头,眨着眼,在外人看来,更像是舍不得女儿,极力压抑着情绪的母亲。
但谢宝山是真的控制不住,在两人行拜别礼时,哭得眼泪一把,鼻涕一把,拉着顾逍道,“我知道你对她很好很好,但我盼着你能对她更好些,我也会叮嘱她对你更好,再更好些。
可若是有一日,这好没有了,也请你完好地把她还给我们,无论将来如何,我谢家永远有她一间屋。”
他也不想在这大喜的日子,说这样的扫兴话,可眼前这人是亲王,亦有可能将来是帝王,帝王的心里只装着一个女人,他愿意去相信,但却不敢全然相信啊。
总要做最坏的打算,要不然他缘何催着儿子拼命读书,早些有出息呢,尽管他的小酒儿如今已有了镇国公府和辽东王府这两个娘家。
在那两家面前,他谢家的撑腰显得那么微不足道,可只要他还是谢酒爹爹一日,他就得做好爹爹的样子。
“不会有这样一日。”顾逍郑重承诺,他只嫌一辈子太短。
说那些话已是极限了,再啰嗦就不妥了,谢宝山拍了拍顾逍的手,又看向被盖头遮着的女儿,声音哽得险些发不出来,嘴巴动了半天,才说出一句,“你好好的,余生都好好的。”
三对父母中,谢酒与谢家爹娘相处的时间最长,感情也最深厚,听着谢宝山的哭声,她生出满心的不舍,如儿时那般将头轻轻靠在他的膝盖上,眼泪滚滚落下,“爹爹放心,女儿会过得很好,很好的。
能做您的女儿,是女儿几辈子修来的福份,往后女儿会更有福分的,爹爹也要好好的。”
她知道谢爹始终为她先前嫁入永宁侯府的事,耿耿于怀,自责愧疚,也只有看到她余生真的幸福,才能真正解开那个心结。
谢宝山本就爱哭,这下眼泪像断了线的柱子般,再也说不出话来,担心开口便是嚎啕大哭,误了女儿的吉时。
手颤巍巍拍了拍她的背,示意顾逍将她扶起来,去拜别下一个长辈。
顾逍会意,扶起谢酒,两人一一拜别屋中长辈。
等拜别礼行完,辽东王再次背着谢酒送她上花轿时,谢宝山再也忍不住,捂着脸呜呜哭出了声。
镇国公也是眼底生涩,安慰道,“这是喜事呢,莫要伤心了,虽说嫁出去了,可都在京城,想见就能见到的。”
心里却知道,已经不一样了,他的孙女往后是要冠以夫姓的,得在夫家踏上新的征途,不过,他瞧着逍王眼下是恨不得将心掏出来给谢酒了。
可这好能维持多久呢,他心头并非全然不担忧。
天家无情从来不是说说的。
“我知道,我知道,可是舍不得啊,真是舍不得啊。”谢宝山不知镇国公的心里,手掌胡乱的擦着眼泪,想再看看女儿。
老祖宗也被他哭得心酸,他们尚且舍不得,何况是一手将谢酒养大的谢宝山,她朝几个曾孙示意,让他们一路护送谢酒去逍王府,以免路上还有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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