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这样了,我活到这把年纪真丢了命也不亏,可你若有什么事,叫我怎么活呢?”
她的声音变成了哭腔,眼泪落下来。
老御史忙道,“行了,你这样说叫他心里难受,没事就好,伤患需得多休息,我们先回去,你好好休息,我们明日再过来。”
“嗯。”顾逍应声,朝门外吩咐,“莫离,你护着。”
“那你好好的啊。”老太太依依不舍,又看了谢酒一眼,才跟着老御史走了。
屋里重又安静,谢酒见顾逍一直看着自己,知道他还惦记着自己的脚,暗叹了口气,将脚抬起给他看了眼,“没什么大事。”
“严重了,等明日我好些给你推拿。”他有些心疼,始终觉得她脚受伤是自己的责任,“你也躺上来早些休息。”
“好。”谢酒顺着他,爬到了他身边,挨着他闭上了眼睛。
担心了一天,脑子是很累的,但怕顾逍晚上会起高热,不太睡得着,默默想着心事。
她心里很多思绪,有自己的自责愧疚,有顾逍对她的好,又想到老御史他们对顾逍态度的不同寻常。
等半夜的时候,她探了探顾逍的额头,一片滚烫,她喊了林舒来。
林舒递给她一粒药丸,“毒药的后遗症,没什么大问题,给他服下等会便能退热了。”
谢酒依言将药送进他嘴里,喂了水,全程顾逍都是昏睡的。
又等了一个时辰,他的高热已经退下。
谢酒脑袋重得抬不起来,窝在他身边昏昏沉沉睡下了。
她入了一些纷乱的梦,梦里顾逍被人追杀,刀剑落在他身上,他浑身是血,她又梦见他吃着饭,喝着水突然嘴里溢出血来。
梦里他在江南的画舫上醉得昏天暗地,他在御书房外跪着要与霓凰退婚,他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地牢里,他带着三千将士从玉幽关赶来京城,他被砍下头颅,千军万马将他的身体踏成肉泥……
谢酒猛地睁开了眼。
天色微亮,顾逍依旧睡着,谢酒探了探他的额头,冰冰凉凉的。
一如她在梦里亲吻的那颗头颅一般没有温度,她吓得呼吸一窒,几乎是破了音地喊着,“林舒,快来。”
最先到的是门口守着的莫弃,“怎么了?”
与他声音一同响起的是顾逍的声音,“你怎么了?”
他被谢酒的那一声喊惊醒了过来。
谢酒见他睁开着眸,眸色担忧地看着她。
她重重喘了口气,他没事。
顾逍察觉她脸色潮红,抬手去摸她的脸,“你是不是不舒服?好像在发热。”
他不确定地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这时,林舒已经进来,在她额头摸了下,有些无奈道,“确实是高热了。”
不是顾逍没了温度,是自己温度太高了,知道是闹了个乌龙,谢酒心里还是后怕,那些梦大多是前世发生的。
她的心绪久久不能平复。
林舒让她继续躺着,她带着莫弃去给两个病患熬药。
顾逍将她往身边拢了拢,“可是做噩梦了?”
想到那些梦,谢酒骤然凌厉凛然,“伤你的刺客是谁的人?”
她要替他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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