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岁的少妇,身段婀娜,穿得花花绿绿。
她还自带了个小音箱,放着丧曲儿。
在很多地方,送死人,闹秧歌也是一种习俗。
院子里莺莺燕燕。
院外不少村民张望着,一时间好不热闹。
一场秧歌闹完,我又给刘寡妇封了个大红包。
她喜笑颜开地带着人走了。
村民全部散完后,我把放在屋檐下的纸人,全都抬到棺材旁边儿。
纸人显得很呆板,空洞。
微风吹拂,发出轻微的哗哗声。
我咬破食指,给每一个纸人点了睛。
纸人平时是不点睛的。
点睛之后,纸人就像是没有魂魄的空尸,会被小鬼惦记!
因此,懂行的师父给送纸扎,人都会跟着一起,关键时刻才会给纸人点睛。
哗哗声消失了,八个纸人眼睛血红,透着森然寒意,像是八个挺立的死尸!
“孝子有礼,八仙请起!”
我嗓音都尖锐不少!
八个纸人瞬间紧贴着棺材。
一声闷响,沉重的棺材被夹着抬起。
纸人上下起伏,幽幽地飘出院子。
我跟到门前,手本能地抓紧了门框。
早几年我做合寿木,扎纸人时,老秦头就说了,他死了,埋哪儿,他心里有数。
纸人点睛,他会回魂。
至于以后,我怎么找他的坟,我自然心里清楚。
现在我真清楚了。
出阳神,真的继承他衣钵,能算命了,才能找到他的坟。
不然的话,我们的缘分,就算是到头了。
随着纸人和棺材远去,我跪倒在地,磕了三个头。
再等我起身,村路空空荡荡,纸人和棺材早已消失不见。
夜路上白雾萦绕浓郁,阴气漫天。
关上院门,我回屋收拾,将自己的家伙事儿全装进了一个行李箱里头,最后弄不下,还多加了一个背包。
去检查了一遍老秦头的房间,有关于算命的东西,我也全部收纳走了。
最后,我强忍着心头的酸意,锁好院门,往村口走。
这些年,老秦头对我的教导很严苛。
第一条,就是听话!
前夜他刚死,我太难受,哭了一晚,拖到今天才办丧事。
今夜我不能再待在村里了。
否则,他的尸体不在院子里,我肯定会出事儿!
村路的雾气比刚才更浓。
温度低,湿度高,没走几步,睫毛都湿了。
隐隐约约,好像听见有人喊我似的。
认真听辨,像是老秦头。
我后脑勺登时一凉。
八鬼抬棺,把老秦头都抬走了,怎么可能是他?
驱散杂念,我闷头往前走!
“吧嗒、吧嗒……”,身后居然跟着细碎的脚步声……
声音太近,近乎贴着我的背。
我脚步更快!
老秦头才出门,这“事”儿就来了,来得好快!
十几分钟后,我疾走到了村口,一脚迈出村头的石碑!
天空中圆月高悬,将乡村公路照得泛白。
雾气,居然一瞬间没了……好像只是村子里有雾!
身后变得极度安静,紧随我一路的脚步声同样消失不见。
那东西没跟出来?
我屏息,骤然转身。
村口石碑后,一个赤足的女人站在雾气中。
她的脚非常小,让人忍不住去注视!
玉足精巧,长腿吸睛。
她穿得太清凉了,鲜红的肚兜儿刚好遮住关键点,白嫩的藕臂交错在胸前。
这身材,能让任何男人血脉喷张,女人自惭形秽。
可再往上看,我衣服都湿了……
是冷汗给浸湿的!
因为,她没有头!
雾气飞速将她笼罩,比先前更浓郁,只能瞧见一个模糊人影子。
老秦头声音随之传出。
“显神,大半夜的,你要去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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