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奴婢先打盆水来,您洗洗便早些歇下吧。”
“好。”
……
许是初来这里太受震惊了,裴映宁在床上翻滚了半天都没有睡意。
来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但她越是回想尹逍慕的话,却是有些不安。
为何要将她送来这里,为何还要告诉她,这里连皇帝都不敢动?他那些话,明显藏着另一层含义!
莫非……
她所做的那些事暴露了?
想到这,她一个鲤鱼打挺坐起。
而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异响。
她没有多想,立马跳下床套上鞋,然后奔向门外。
一抹白影闪出大门。
她眉心一皱,快速追了出去。
在一栋栋房舍不远处有一条小河,河水并不湍急,月色照耀下,清波幽幽,为这山庄填置了一份别样的美。
只是她此时无心赏景,脑子里想的全是那抹白影,她很肯定自己没有眼花。可是出来走了一段路,却是怎么都寻不着那白影了。
这地方不可能有外人入侵,她只是好奇,那白影干嘛鬼鬼祟祟的?
就在她准备回去接着睡觉时,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哗哗’水声。
她顺着水声奔过去。
在某栋房舍后面有口井,一个白衣女子正俯在井口边打水。
女子除了一身白,还披散着一头乌发,因为低着头的缘故,从侧面无法看到她的脸。
“那个……这么晚了,你怎么不睡觉?”她小心翼翼上去,轻声问道。
女子提井绳的动作顿了一下,低低地回了她三个字,“睡不着。”
那声音很低,低到像是从远处飘过来的。裴映宁后背一麻,莫名地打了个寒颤,也莫名的头皮发麻。
“你……你这么晚打水做何?是要洗什么东西吗?”她顶着发麻的头皮继续问道。
“给儿媳做点吃的。”
“呃……”裴映宁额角悄咪咪地掉下冷汗。瞧着女子白衣下的身形,也不像是上了年纪的人,她忍不住问道,“姐呀,你都有儿媳了?”
“嗯。”
“那你儿子和儿媳怎么不来打水呢?这大半夜的不睡觉,还吃个啥啊?这没水打水,要是没柴,你岂不是还得大半夜上山砍柴?不是我多嘴哈,你也太惯着他们了!”
“……”女子突然沉默不语。
“王妃!”
突然,身后传来金嬷嬷的声音。
裴映宁赶紧转身回应,“嬷嬷,我在这里!”
很快,金嬷嬷提着灯笼到了她身边,关心地问道,“王妃,您怎么出来了?”
“我陪一个大姐打水……”裴映宁说着话回头,结果刹那间惊恐地定住,“人……人呢?”
“什么人呀?”金嬷嬷顺着她视线看去,一脸好奇。
“就刚刚……有个女的在这里打水!我还跟她说话来着!”裴映宁不敢置信地走到井边。
然而,不止那白衣女子不见了,连水桶都不见了!
“王妃,您怕是花了眼吧?这几日您在外面定是累坏了,快随奴婢回去歇着吧!”金嬷嬷体贴地为她照亮引路。
“我……”裴映宁瞧了瞧井边的水渍,很肯定自己没花眼。
可就是这么奇怪,那白衣女子在她转头的功夫连桶带水全都消失了……
她四下张望,周围静谧得一批,一股夜风袭来,她猛地打了个哆嗦,只觉得后背莫名发冷。
不会吧?
这世上怎么可能有阿飘?
就算像她这样魂穿来的,也是要依附别人身体,那种东西怎么可能现身,甚至还同她对话!
而金嬷嬷一副她看花眼的神色,她知道自己多说也没用,便压下一肚子疑问和惊悚跟着她回了屋。
……
天亮。
裴映宁顶着两只黑眼圈起床。
金嬷嬷瞧着她明显没睡好,便说道,“王妃可是认床?这里没别的事可做,您吃点东西后再接着睡吧。”
她端来好几样小菜,虽然都是小菜,可每样都做得很精致,其中还有一盘香喷喷的煎饼。
裴映宁拿起一块饼子便咬了起来。
“好香啊!嬷嬷,这是谁做的?”她在府里吃惯了金嬷嬷做的,一眼便看出这不是金嬷嬷的手艺。
“下边的人做的,王妃喜欢就好。”金嬷嬷笑得格外温柔慈祥。
“来,嬷嬷,你也一起吃!”裴映宁拉着她坐下。
“王妃,这可使不得!”金嬷嬷一边摆手一边要起身。
“哎呀,这是在外面,没那个规矩,一起吃更香!”裴映宁强拉着她不放。
金嬷嬷见拒绝不了,便也不再坚持。只是,她虽然坐下了,但还是一个劲儿为她夹菜。
“王妃喜欢便多吃些,这里的食材虽比不上府里,但菜都是自己种的,贵在新鲜。”
“……嗯嗯。”
……
朝华宫。
今日尹承佑免了早朝,睡到日上三竿才起。
“楚阳王可还跪着?”
“回陛下,王爷在外面跪了一宿,硬是没动一下。”宦官一边为他更衣一边回道。
“小峥子,你觉得朕那般安排有错吗?”尹承佑扭头发问。
“皇上英明。听闻周尚书之女是京城不可多得的才女,若与楚阳王殿下在一起,是郎才女貌,佳偶天成。”
尹承佑点了点头。
但下一刻他不满地瞪向门外,“把他给朕叫进来!”
“是。”
没多久,尹逍慕随汪峥走进寝殿。
“想清楚了吗?”尹承佑不满地瞪着儿子。
尹逍慕没有下跪,还回了他一记冷眼,“皇命不可违,父皇如何决定,儿臣都无异议。但儿臣还是那句话,儿臣不敢保证她能长命百岁!”
“你!”尹承佑气得再一次指着他,“你能容忍裴家之女,为何就不能接受周家之女?难道你一点都不明白朕的良苦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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