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玄到了门口,看着联袂走来的蒯越和伊籍,摆手道:“两位先生,请。”
“请!”
蒯越和伊籍同时回答。
陆玄带人进入大厅,宾主落座。
糜芳和周泰也列席落座,只有吕蒙在陆玄的身边伺候着。
陆玄端着酒杯,说道:“两位先生赏脸莅临,陆玄感激不尽。我敬两位一杯,请。”
他直接一饮而尽。
蒯越和伊籍也是敬酒回礼。
蒯越搁下酒杯,叹息道:“上一次我奉命出使庐江郡,陆太守热情款待。如今陆太守到了襄阳,本该我设宴,为陆太守接风洗尘。”
“现在,又让陆太守设宴,实在是惭愧。距离主公的生辰,还有七八天的时间。过两日家兄的身体好一些,我和家兄代表蒯家,设宴为陆太守接风洗尘。”
陆玄道:“蒯先生的邀请,我是必须去的,那就叨扰了。”
蒯越的大哥蒯良,也是大才。
这个人很有眼光。
关键是敢决断。
刘表进入荆州,蒯良主动为刘表出谋划策,为蒯家争取到了利益,也帮助刘表稳定了荆州。紧跟着,蒯良又找了个理由赋闲在家,不问世事。
在陆玄看来,显然是刘表太亲近蔡家,蒯良才会这样的。
陆玄心中想着,蒯越在刘表的麾下,不容易挖墙脚。可是蒯良赋闲在家,这是可以挥锄头挖墙脚的。
先挖蒯良,再挖蒯越。
蒯越拿起酒樽,敬酒道:“听说陆太守今天,专程去探望了祢衡。祢衡跋扈掌控,陆太守礼贤下士,如此广阔的心胸,令人赞叹,我再敬陆太守一杯。”
“请!”
蒯越又直接喝酒。
陆玄回敬蒯越后喝了酒,缓缓说道:“蒯先生,我去探望祢衡的事,说句不见外的话,我巴不得弄死祢衡。区区一个祢衡,跑到我陆玄的大门外挑衅,骂我父亲是老贼,老而不死。骂我是小贼,虚伪无耻。”
“甚至,祢衡还说,我陆家的满门清誉,是建立在累累白骨上。”
“这样的话,就是找死。”
“我有杀祢衡的心,只是我担任庐江太守,肩负庐江郡万千百姓的生计和未来。如果我直接杀人,自己爽快了,念头通达了。”
“可是,势必会影响到庐江郡的发展,许多士人不愿意来庐江。”
“所以我让人泼粪,小惩大诫。至于我去道歉探望,也是为了庐江郡的百姓。否则,我不会去的。这就是咱们关上门来,我才说这些。”
蒯越听得连连点头,钦佩陆玄的诚恳,赞叹道:“陆太守说得对,也做得对。作为主君,肩上扛着的是无数百姓的生计,不能任性妄为。”
伊籍眼中也露出了赞赏。
陆玄的做法,没有任何的问题,的确是这样。
只是,伊籍暂时也没有说话。
大多数时候,都是陆玄和蒯越交谈,伊籍时不时的附和两句。陆玄也注意到伊籍的态度,他没觉得有什么,伊籍和他认识的时间很短,不像是蒯越和他之前认识。
一切慢慢来就是。
酒宴在持续,一番推杯交盏后,气氛渐渐热络,伊籍的话渐渐多了起来。
伊籍搁下手中的酒樽,主动道:“陆太守治理的庐江郡,政绩斐然,很多人都知道。尤其陆太守的军队,轻易击败袁术,可见陆太守擅长治军。陆太守是怎么练兵,形成了战斗力的呢?之前陆康公任职的时候,庐江郡没什么兵力。”
蒯越也坐直了身体,眼神幽深,也是多了一抹探寻。
陆玄的治政不错。
这是从结果判断出来的,毕竟庐江郡绝不是陆玄口中的民生艰难。
治军,能判断出许多问题。
陆玄轻轻一笑,回答道:“机伯先生,要说如何治军,我没有怎么费心。我的军队,大体有两个方面的要求。第一,士兵的挑选,都是从贫苦人家选出来的。”
“很多人都知道,我起步的士兵,就是八百流民。”
“第二,我军中的士兵要读书,即便底下的大头兵,也要读书识字背诵兵法。”
“这是我治军的两个前提。”
陆玄说道:“流民出身的士兵,他们懂得珍惜,更清楚安稳的生活来之不易,所以必须要去拼,为了他们自己,也为了他们的家人。他们读了书,懂得礼节,知道荣辱后,更会懂得忠义二字,更会拼命。”
伊籍忍不住神色惊讶。
军队的人读书?
这是什么概念?
这会消耗无数的物资,也会浪费无数的时间。甚至于浪费无数的精力,也没什么成效。
伊籍将信将疑,问道:“陆太守,这是真的吗?”
蒯越附和道:“自古以来,军中的将领,很多都是大老粗,大字不识一个。许多将领立下了赫赫战功,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陆太守,你的士兵,真的都能识字吗?”
两个人仿佛发现了绝世秘密。
觉得不可思议。
更觉得不可能。
陆玄怎么可能办到呢?
陆玄笑了笑,没有再解释,直接吩咐道:“周泰,把所有的亲兵喊到客厅来。”
周泰回答一声,起身就往外走。
时间不长,百余黑甲兵亲卫,全部站在大厅中。一个个身材壮硕,双目有神,目光中透出杀气。
一看就是骁勇善战的士兵。
陆玄摆手道:“蒯先生、机伯先生,这是我从庐江郡带来的一百亲兵。他们都会背诵《孙子兵法》,也会写字。你们随便指一个人出来,考验一番就知道了。”
蒯越和伊籍相视一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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